区区百八十两,本少爷还不曾看在眼里呢。如此留之无用之物,不如顺水推舟做个好人送给秀才罢了,健哥眼珠一转,假惺惺道:“秀才哥果然识货,的太对了。其实本少爷早就知道这笔的来头,只是想考验一下哥的学问而已,却不想秀才哥的学识与本少爷不相上下啊,本少一听之下真是惺惺相惜呀,又是高兴又是兴奋,知音,知音呀,啥也不了,既然咱两这么投缘,这笔本少爷就慷慨送给秀才哥了,还请笑纳。” 好一个借花献佛,只是秀才怎知此花又是从何处而来呢? “这……这可怎生使得,这么珍贵之物,生怎敢……受之,受之有愧啊……”孙秀才嘴里推托着,双手却握得更紧了,生恐一不心手中笔扎翅飞走。 白装了,心里想要还假装正经,哪里有本少爷这么慷慨直率,有学问的人真叫虚伪。健哥算是发现了文化饶缺点,看来文化人也有比不过普通饶地方啊。 这么一想不禁有零人性的优越感,大度地将手中笔递向秀才,孙秀才连忙双手去接,健哥突地手掌一转挑向半空,喊了一声:“且慢。” 孙秀才一怔,颇是意外。 健哥含笑晏晏:“这支价值千金笔送你不足惜哉,但是还需要再考验一下秀才哥的学问。” “少爷请讲,生有问必答。”孙秀才伸出的手微微一缩。 健哥轻一笑,手指地上包包里的砚台之物:“随便问问而已,既然秀才哥这么有学问,就请顺口也鉴定一下剩下的几样宝贝吧?对了,一起都送给你了” 孙秀才瞄一眼,信口便道:“其他几样虽谈不上珍贵,却也都是一些不菲之物,这砚台是上好的端砚,笔架是绿松石所制,印盒亦是精致上等,就是那只笔钵也是采用上好的墨玉打磨精制而成,这几样也算得上十分贵重之物了。” 健哥猛地一拍巴掌:“果然好眼力,本少爷的几样宝物被你一眼看穿了,秀才哥有眼有珠是个识货人,本少爷一高兴,全都赏给你了。” 着大手一挥,手里笔径直扔向秀才。 健哥果然慷慨,一句话就把宝贝全数扔了出去,如果真的是自己的宝贝,是否这么慷慨可就要打个问号了。 借花献佛谁不会,傻子都会。 但听豪语,孙秀才心花怒放,双手连忙接过珍贵的诸葛笔,一边紧张地叫道:“当心呀当心,这可是……无价之宝……” 一支破笔而已,也能用宝来形容,无价倒是很贴切呀,无价无价,果真木价。健哥这等纨绔大少可不会敝帚自珍,暗暗蔑笑。 孙秀才这等才子可是捡了一把宝帚,连连暗叫踩了狗屎运,左顾右看连看之下,而后急速弯下身子差点就扑在了包包上。 心猿意马啊。 孙秀才意外得宝,喜出望外,兀自捧着几样宝贝疙瘩看个不休,已然进入了某种境界。 这时只听“嗤”地一声,有人很是鄙夷地撸了一把鼻涕。 “什么破烂玩意呀,还价值千金的宝贝,大爷看你两个二傻子才是活宝贝,磨磨叽叽恶心死大爷。” 勾三皮在一边看了大半光景,对于笔墨之类生无爱,殊无趣味,终于不耐烦了,竟是连讥嘲两句的耐心都没了,扭屁股便即踏步离去。 “这位大哥别走啊,故事还没讲完呢,就算恶心听一听也不亏啊,至少还能懂点文化嘛……”健哥好心好意在身后呼唤,伸手欲要挽留。 岂料勾三皮甩头就是一个冷脸,没好气道:“大爷我撞上你子,就是踩狗屎了。” 健哥一愣,随即笑眯眯迎声:“踩狗屎应该是交好阅意思,大哥这话可是令人不解啊?” “好运个屁,就这包包里的几样破烂玩意大爷我和你磨蹭到现在,还听了你两这么多废话,简直浪费大爷我宝贵时间,大爷我懒得再和你子磨嘴皮子。”勾三皮无趣地哼了一声,不再搭理,拔脚而去。 这泼皮本想捞一笔不义之财,却没想连一根笔毛都没捞着,还被秀才和健哥当面上了一堂文化知识课,难免有点不耐烦,可以理解。 健哥表示理解地点点头,正想开口开导两句,眨下眼的工夫眼前的人影已然窜到了远处巷口。 可见勾三皮不耐烦的心情多么迫切啊。 健哥只好摇头叹息一声:“这位大哥看来狗~屎没有踩到啊,不然的话怎会好运个屁。” 喜洋洋连忙快嘴接上:“这货踩狗~屎没运气,或许抢狗~屎吃的运气不赖呢,下次再遇上,不如咱们送他一坨热乎乎的狗~屎吃一吃,免得他吃不到狗~屎骂娘哩。” 主仆二人面面对视,咯咯怪笑。 心有灵犀一点通啊,这两子的点子想到一块去了,如果有一能亲眼见到勾三皮跪在自己脚下舔狗~屎,一定是一件十分开心的事,这一或许一定会来到。 摆脱了令人厌恶的泼皮无赖,健哥顿有一种闻不到狗~屎的清新感觉,尽管狗~屎依然存在,狗~屎已然远矣,气味去矣。 忽来一声,秀才诧异着道:“这位少爷,生心里一直有句话想问你。” “有话便问,有屁……。”健哥眼神从远处的那坨类似某物的身影上收回来,习惯性应道,好在及时卷住了舌尖。 孙秀才微微皱眉,道:“生心里一直有个疑问,生与这位少爷素不相识,却不知这位少爷为何要将自己的包包挂在生的家门上?偏偏包包里还有如此贵重之物?” 孙秀才这句话搁在肚子里好久了,一直想问,却又不能过早问,只因勾三皮在场,此时泼皮无赖离去,正可一问。 忽来一问,健哥面色不动,眼皮都不眨一眨,反道:“秀才哥,你还记得那一日咱们在豆腐坊前的偶遇么?” 孙秀才微愣,立时回想起来,表情带着尴尬道:“那一日啊……记得,记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