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觉到她的视线始终在自己面上流连，王娡紧张了一瞬，不免轻问： “娘娘在看什么？”</p>
巧慧看了她一眼，提笔写了什么，王娡凑过去一看，才发现她写的是个''故''字。</p>
王娡猜测：“娘娘是说，臣妾很像一个故人？”</p>
巧慧点了点头，的确是熟悉感。</p>
但是像谁，她总归记不清了，所以不再纠结。</p>
与她靠近时也莫名没察觉到恶意和防备，王娡心下的警惕也渐渐松懈，只是还记得来时的目的。</p>
“听说栗姬娘娘触怒了陛下和太后娘娘，所以无人敢去探望。”</p>
“倒是太子殿下孝心可嘉，今日去求了太后，好似要给栗姬解禁了…”</p>
女子看似随口说起的闲话，实际上明褒暗贬，句句带着试探和暗示的机锋。</p>
巧慧明白王娡的来意。</p>
栗姬还有个做太子的儿子，靠着儿子也一时半会儿倒不了台，王娡显然对此颇为着急。</p>
她不是来叙旧的，更不是来诚心拜见的，只是想为对抗栗姬找一个帮手，至少是要确定自己的立场。</p>
确定她不会帮着栗姬，确定她不是敌人。</p>
试探之词许久未得到回应，王娡稍显不安，只看到素雅的女子执起笔写了什么，随后放下了笔杆，起身回了内殿。</p>
俨然是送客的意思。</p>
王娡兀自沉默，视线落到桌面之上，看清她清隽秀丽的字迹。</p>
神情逐渐复杂，却也暂时放下了心。</p>
无论如何，至少此刻不是敌人。</p>
………………</p>
王娡很快识趣地离开，白杏禀告的时候，巧慧正坐在椒房殿后院的秋千架上，对客人的离开没什么触动。</p>
她无意参与王娡和栗妙人的争斗，两人之间的战争本来和她这个边缘人也没什么关系，当初不曾介入，如今也不愿介入。</p>
她讨厌栗姬，但不代表会甘愿成为王娡手里的刀。</p>
王娡拜见皇后时，刘启正在宣室殿批奏章，听闻消息是一时怔愣，虽然明知王娡最善伪装，表面功夫必定做的极好，但还是以最快的速度处理好了政务，下意识往椒房殿赶来。</p>
直到看见椒房殿宫墙上自内向外延伸的藤萝时，才反应过来自己微妙的不安和担忧来自何处。</p>
他在怕这里的主人生气，因为他以前宠爱的妃嫔而生气。</p>
这样的念头清晰地浮现，引得刘启脚步微顿，有一瞬不敢走近，最终还是硬着头皮进了内殿。</p>
女子靠在窗棂前，拨弄着手边的棋盘出神，黑白分明的棋子圆润地在棋盘上骨碌碌地滚动，清脆哗然。</p>
视线相对间，刘启看清了她水眸之中的百无聊赖，唯独没有他担忧的愤怒和恼意。</p>
“很无聊？”</p>
巧慧点了点头，指尖的棋子拨的哗哗响。</p>
好像访客的到来，没能牵动她一丝一毫的情绪，更别提所谓的恼怒和在意。</p>
薄巧慧连他这个皇帝都不在意，自然也不会在意他后宫里那些妃嫔。</p>
刘启一时有些不是滋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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