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对等返还

据付彪事后回忆说，烧烤啤酒吃到一半时，听见二饼指着工地所在方向，喊了一声：“好像有动静，不会是贼吧？” 老酒厂和工地相隔也就两百多米远，付彪二饼他们吃烧烤的位置和工地直线距离其实连一百米不到，中间被酒厂挡着视线，但路程很近，几步路就能到。 也因此，在这里喝点酒，顺带守贼是比较合适的，付彪也能接受。 “我过去看下！” 付彪不太放心，说着便起身，推开老酒厂侧面的篱笆木门，一扭头，正好就看见了影影重重的工地北面，几个小贼正拽着钢筋。 “娘卖麻皮！找死是么？” 付彪怒不可遏，返回来，抄起烧烤支架下的一把空心短钢管，就冲了过去！ 二饼和几个工地的管事一看这情况，也都顾不上吃了，纷纷跑了出去。 听见动静，周小虎和他的两个同学自然放下钢筋，掉头就跑！ 而这时候，第三个蹊跷出现了。 付彪这边，加上二饼和两个管事，只有四个人。 虽说四个是成年人，但工地周围地势开阔，四个人要追三个身姿矫健的十六七岁的少年，可没那么容易。 然而，在奔逃过程中，不知道周小虎是没看清路跌了一跤，还是被同学撞了一下，总之“哎哟”一声，一头栽到路边的沟里。 这可给我彪哥机会了！ 付彪旋风一样冲过去，揪着还没来得及爬起来的周小虎，逮住就是几个大鼻兜，狂踹他肚子，一个接一个的电炮往周小虎胸膛招呼！ 没一会，周小虎被打得吐血，两边脸都肿了起来，整个人像是虚脱了一样，瘫软着。 小孩子经不起付彪这个壮硕的成年流子的折腾，两个管事上前劝架，有的拉付彪的胳膊，另一个护住周小虎，挡在周小虎跟前。 而从始至终，二饼也没拦着，反而不疼不痒，又像是添油加醋的在旁边说：“年纪这么小出来偷，确实该打，只要莫打死就可以了！” 事后，周小虎被送到医院一诊断，被打成了脑震荡，脾破裂，肋骨断三根，鼻梁骨骨折，送医院时，医生当场就要家属过来签字。 付彪也不知道周小虎是谁，从周小虎的裤兜里搜出来一个校牌，是江陵第十中学的学生。 医院联系学校，几经询问，才联系到了周小虎的家属。 听说，周小虎的妈当晚去了医院，哭哭啼啼的。 周小虎他妈去医院时，付彪已经离开医院了，直到第二天上午，王涛给我打电话时，我才知道，事情严重了。 我才知道，周小虎是王涛的表弟，也是程县长的外甥。 “嬲你娘！何小四！你是疯了还是吃屎了？”电话里，王涛话语咆哮的质问：“我表弟还在读书你都搞？你太莫规矩了！！” “你表弟？” 我都懵了，推开茶话室的门，看见宋哲正在给摆在玻璃门口的两株富贵竹浇水。 察觉到我这里有些异样，宋哲连忙放下浇水壶，走了过来。 “王涛的电话？”宋哲小声问我。 我对他点点头，宋哲示意让我把手机给他，由他跟王涛对话。 我把手机给宋哲，宋哲拿着手机往茶话室里走，边笑着问：“涛哥，我是宋哲，小哲啊，什么情况啊，大上午的这么大火？” “我表弟还在念高三，溜冰场的那块地皮是付彪在管事是吧？他把我表弟打成脾破裂！你们想怎么样？对我王涛有意见，你对着我来就是了！什么意思？” “付彪？有这事儿？”宋哲轻声问了句，对我使了个眼色。 我从宋哲裤兜里，拿起他的手机，就去了外面，给付彪打了电话。 从付彪的叙述中，我才得知了昨晚的经过。 当付彪得知周小虎是王涛的表弟，是程县长的外甥时，话语里充满了歉意，说了好些对不住，添麻烦了之类的话。 说实话，我是挺烦付彪做事鲁莽的，但事情已经发生了，骂他也无济于事。 听完付彪说完的事件经过，我感觉这事儿有点过于巧合，隐隐约约感觉像是有人设计的一样。 挂断电话时，宋哲推开茶话室的门，喊了我一声。 我连忙走了进去。 宋哲与王涛也已经通话完了，但从他的脸上，看不见半点担忧之色，他的脸色，他的眼眸，始终给人一种很平静的感觉。 对宋哲来说，好像打了王涛的表弟，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 宋哲这个人，给我的一贯感觉就是如此，冷静的可怕，我极少从他脸上看见愤怒或者焦虑的神情。 我问他：“你跟王涛聊了什么？” 我以为宋哲会给王涛百般道歉，会提出赔偿医药费，并说这事儿是个意外什么的。 按正常逻辑，也必然是如此。 王涛的表弟虽然偷东西，但毕竟是个小孩，被人打成脑震荡加脾破裂，这属实下手有点重。 赔点钱是应该的，而今，我们江陵五虎，也不差这几千块钱的医药费。 “我把王涛骂了顿死的，我骂他表弟活该，小小年纪偷东西，被打死都活该，还让王涛端盘水给我洗手！”宋哲目光幽幽的说。 打完对方的小辈，让对方长辈端水洗手。这是我们江陵的一句场面话，意思是：你家小娃娃不懂事，我替你教育，你得端水给我洗手，你得抬举我，尊我一声老师！ 看着宋哲一本正经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我有点纳闷了。 他到底想干嘛？ 可能是看出了我的疑惑，宋哲十分笃定的对我说道：“我估计，王涛天黑之前，必定会找上门来，老四，你记住，不管王涛说什么做什么，咱对等返还！咱不虚他！他如果要搞，咱就陪着他搞！他要烧咱的聚义堂，咱就砸他客运站！气势拿出来！排场要搞大！” 边说着，宋哲停顿了一会，目光幽幽地盯着我，继续说道：“这几天我有点事儿，你别找我，老四你记住！可以跟王涛搞，但别触及他的根本利益，把队伍拉出来练练可以，但别把人搞到太平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