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白城前，柳观棋委托堂口四梁上的几位仙家，驻守白城的两个店铺，同时保护好自己的父母。 九窍弟马委托自己办事儿，更别提这事儿还是守老窝和保弟马父母安全，这种主动送上人情的事情，四梁上的仙家们几乎都是抢着要干。 最终，四梁上四位天字辈儿老仙儿四位翠字辈儿老仙儿，留在了白城。 如此豪华的阵容，莫说守住这两个小店了，保住白城都不是什么问题。 安排妥当了留守阵容后，当晚柳观棋和林凤语，就带着乔安直奔水县而去。 值得一提的是，因为知道乔玄目前的情况不容乐观，保险起见，狼天弑帮忙通知了一下铁刹山药堂那边，派点人下山，水县集合，无论如何都要把乔玄保住。 黑天没有火车，那就乘马车，一夜时间正好到泥城附近，等到了白天坐火车再去水县，正正好好。 折腾了一宿，第二天上午十一点多，柳观棋夫妻俩和乔安，到了乔家纸扎铺。 而铁刹山药堂的仙家，早就已经在门外等候了。 这次药堂委托前来救治乔玄的仙家，是一位名叫“蜈金狂”的蜈蚣大仙。 这位具体是什么身份呢。 药堂，副堂主。 见面之后来不及寒暄，柳观棋立刻带着蜈金狂进了店里。 一到后面卧室，一股难闻的气味就传了出来。 柳观棋站在门口，看着双眼已经没有了任何神色，行尸走肉一般的乔玄，眼神逐渐冷了起来。 见到柳观棋的乔玄，双眼蓦然间恢复了神采，努力想要坐起来，柳观棋急忙过去把乔玄扶了起来。 乔玄和柳观棋林凤语握着手，嘴里不住的说着好，还说这么多年没看见人，都长这么大了。 待柳观棋问起乔玄双腿这事儿的时候，乔玄叹了口气，摆了摆手，全然没打算回答。 最后，还是柳观棋强行逼问，乔玄这才解释了起来。 简单来说，就是水县虽然也闹了饥荒，但是并不太厉害，就是饿死了些原本就没钱吃饭的人。 乔玄的白事铺子，照常营业，招待的也都是些正常病死或者出了事儿死亡的亡人，一切都和以前一样，除了粮食价格暴涨。 大部分人是买不起太多的粮食，而不是买不起粮食，挨饿挨了几年也就挺过去了。 包括安县二道山之类的地方，也都是这个情况，的确有人饿死，但大部分人都是在挨饿挺着，饿得不行了再吃点粮食，能活着就行。 之后呢，水县这边来了一伙白事行的人。 注意，是白事行的，不是阴四门的，听乔玄说，那些人的纸扎技术很明显是学过但学艺不精的，不可能是阴四门行内的人。 这一伙三四十岁的人，加在一起有五个，到了水县之后，在城东面开了个白事铺子。 可乔玄在这地方干了这么长时间，水县居民只要谁家走了人，都是去找乔玄弄这些纸扎的东西，顺带着让他帮忙张罗白事儿。 毕竟但凡是阴四门的行内人，除去自己本身行当的看家本事之外，白事活儿，是每个人入行之前的必修课。 大家都认乔玄，这群初来乍到的人，几个月没接到生意，就急了。 先是跑到乔玄这边，强行要入伙，一分钱不掏还得按单拿分红。 理由呢，是乔玄垄断了白事行，他们赚不到钱了，所以得分红，不然他们就不乐意了。 一开始，乔玄完全没把这些人放在眼里，大骂了一气，这群人就离开了。 当天夜里，乔玄的院子里进了贼，所有提前做好的纸扎品全部被撕碎，乔玄听见动静了从屋子里跑出来，被人一脚踹翻，铁锹水管什么的玩了命的朝身上招呼。 在此期间，乔玄面朝地下，把自己的双手死死的压在了身下。 这群人砸不了乔玄吃饭的这双手，就开始朝着腿上招呼。 两条腿。 愣是给打断了。 听到这，柳观棋凭借着自己的仵作本事，仔细看了看乔玄的双腿。 半月板错位，膝盖淤血肿起，手触感觉不到断骨，目前不清楚里面的骨头有没有受损，但柳观棋感觉，乔玄很可能只是膝盖受了重伤，腿应该是没断的。 想到这，柳观棋看了一眼旁边的蜈金狂。 “蜈爷，我乔叔这腿有法子整吗？” 蜈金狂点了点头。 “没断，骨膜划伤加淤血堆积，半月板虽然错位，好在他受伤后没怎么挪动，我操作的话，可以归位，养上几个月就行，不过就算恢复的再好，以后走路多少也得有些跛脚，但站起来行走没啥问题，生活啥的不耽误。” 乔玄一听这话，整个人都愣了。 他现在只要稍微动一动双腿，就会有一股钻心的疼痛传来，而且两个小腿都是麻的，整个乔家没有一个人懂医术，水县这边有能耐的大夫，因为饥荒全都拿钱出去躲灾了，剩下的也都是些没钱走的赤脚医生。 所有人都说乔玄的双腿可能断了，都不敢治。 结果弄到最后，乔玄的腿其实没断，只是受伤比较严重而已。 听到这，柳观棋立刻拜托蜈金狂替乔玄治腿。 蜈金狂拿出了背包，看了一眼乔安。 乔安经过乔玄这件事情，真的成长了很多，都不用蜈金狂出言解释，他就立刻开始收拾起了床铺，拿出了提前买好，只有过年时才会铺上的新床单，把乔玄四周清理得干干净净。 随后，蜈金狂让所有人全部出去，他要安心给乔玄治腿。 柳观棋带着所有人退到了院子里，之后便开始询问乔安，那一伙白事行的人，在哪。 得到了确切位置后，柳观棋认真的看了一眼乔安。 他能感觉出来，乔安经历了这一次事情之后，整个人已经有些自闭了。 “乔哥，我现在给你一个机会，我给你一个可以亲手解决这些人的机会，你现在告诉我，你敢不敢和我一起去。” 乔安愣了一下，半晌没有回应。 柳观棋也不急，只是淡淡的说道：“我不瞒你乔哥，我杀过人，而且杀过很多，这种事儿我常干，我有经验，我也知道怎么处理。” “跟我走，我给你个手刃仇人的机会，没人会知道这群人去了哪，怀疑也怀疑不到你们乔家头上，你若不想去也没事儿，有我在，保你们乔家此后无人敢犯，你好好想，想好了告诉我答案。” 一个小时之后，乔安眼睛通红的找到了柳观棋。 “观棋，我跟你们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