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怕要叫侧妃失望了。” 听到声音,齐乐瑶猛地抬头,循声望去,清凝被听雪扶着走来,身子无半点异样。 江砚宸忙回身走到她身边扶住,方才还冷如寒冰的眸子立马变得温柔宠溺:“怎么来了?夜里凉,你不用来的。” 清凝温柔回望江砚宸,浅浅一笑拍了拍他的手:“没事的,有些事情,还是想亲自来了结。” 江砚宸点头,回头道:“云舒,去搬张椅子来。” 冬夜里寒风最是大,她又有身子,他实在担心,尤其刚才看了一场妇人流产的戏,更是叫他害怕。 当时他也知是戏,可当听到听雪来报,进门闻到那浓烈的血腥味时,他还是心慌的厉害。 清凝看着齐乐瑶,看着她的眼神从震惊、愤恨到不甘再到绝望,她只觉得,眼前的女人,可恨,却也可怜。 她道:“事到如今,你还不醒悟么?” 看到清凝完好的出现在自己眼前那一刻,她忽然明白了,自己掉进了他们一早设好的陷阱中。 她愤恨地看着清凝:“你们陷害我?这一切都是你们设计好的!” 清凝从容应:“你若不生害人的心思,这个陷阱,你能掉进去么?” “恶念一旦产生,你就已经掉进了深渊。” 齐乐瑶怔住,竟无话反驳,是啊,这条路是她自己选的,事到如今,该是认赌服输,怨不得任何人! 若是她没有接下皇后的药就不会这样… 她看着此刻从容、坚定的清凝,无声地落下泪来。 “你出生高门,又得父亲宠爱,本来也与王爷有婚约,可你听信谣言,认为王爷身子孱弱,再无继位的可能,同意了退婚,这也是你自己选的。” “即便你不嫁入王府,你父亲也定会为你寻个好夫婿,你本可以安稳过完后半生,可你见王爷身子有所好转,便又后悔,听信皇后。” “可我爱他,我爱王爷!我的爱并不是假的!为何,老天要这样对我!明明你们都已经闹成那样了,他还是要护着你!”听到清凝的话,她情绪再度激动起来,大声质问。 清凝也提高嗓音:“你真的爱他吗?你问问自己,是爱他还是爱他的一身荣光?!若是他一直躺在床上,你还会费劲心思嫁给他么!” “若不是你费尽心思,也不会名声尽毁!你父亲自然不会拿了那保命的东西去换一纸婚约!你们齐家便不会覆灭!你还不悔改么?” “我有什么错?悔改?凭什么?这婚约本来就是我的!是你抢了我的!王妃的位置也该是我的!” “凭什么你可以得到他的宠爱?还可以为他生孩子?!”话落,她忽然起身,一步步逼近清凝,江砚宸见状,立马上前挡在清凝前面。 齐乐瑶抬头看着眼前这个男人,忽然失控般地捶打他,江砚宸用力一挥,她便踉跄倒地。 她指着他道:“我也嫁给你了,是你名正言顺地侧妃!为什么你连碰都不碰我!可笑吧,如今我还是处子之身!你娶了我,又将我晾至一边!都是你的错!” 江砚宸蹙眉:“是你咎由自取,本王早就说过,我对你并无任何感情,你若是强行要嫁入,那后果只能你自己承担,你自己选的路,怪不了谁!” “我与阿凝,一起历经生死,即便再如何闹,她依旧是本王唯一的妻。” “我与阿凝之间,没有误会,也不会有。”说这两句话时,江砚宸看向清凝,眸间是无限深情。 齐乐瑶再次仰天狂笑,她看着江砚宸那副从未在她面前有过的深情模样,又看向陆清凝那高高隆起的肚子,恨得咬牙切齿,仍旧固执地认为,是陆清凝抢了她本该有的一切。 “你之前,对我的改变,也是假的?是你故意的?”她一字一句质问江砚宸。 “你伤了吾妻,本王留你到今日,已经是错事一桩!若不是你有金书铁券护身,怀疑你那日,你就该下黄泉!” 他的这番言语,让她彻底明白,他当真是对她无半分情意! 她闭上双眼,低头看向旁边暗卫腰间的剑,在心底做了决定。 忽然冲到跟前拔出剑刺向清凝的小腹。 她要她死!要她一起陪葬!她得不到,那她也别想得到! 可在江砚宸看来,她的动作只是加快她的死亡而已,她不会武,在功夫高强的江砚宸跟前,她的动作像是小孩子玩闹。 在她刺过来那一瞬,江砚宸一手将清凝揽到怀中并顺势捂住了她的双眼,一手从云舒的腰间抽出长剑,用力一掷,寒光一现,自齐乐瑶的胸前穿过。 齐乐瑶痛苦闷哼一声,双手拿着的剑“哐当”掉落,发出冰冷的声响,她悲伤地看着眼前的男人,艰难的扯出一抹自嘲的笑,而后轰然倒地。 伤口处不断地溢出鲜血,她眼角流出一行泪,在意识彻底消失前一刻她终于明白,她这一生,走错了路,下辈子,一定不能像这样…… “小姐!”红雅大声喊道,哭得呜咽。 清凝拨开江砚宸的手,看着倒地的齐乐瑶,神色变得凝重,眼中多了几分悲悯的愁绪。 “走吧,折腾了大半宿,一定累了。”江砚宸将人揽进怀里,心疼地看着清凝。 因为他,才有了齐乐瑶,让她本该安稳的日子变得如此胆战心惊。 最后看了齐乐瑶一眼,她道:“让人好生安葬了吧。” 江砚宸怔愣一瞬,宠溺道:“依你。” 回到屋内,方才的一片狼藉已经收拾好,江砚宸扶着清凝坐下,见她一脸疲惫,满眼心疼的抚上她的脸颊。 “对不起,这些日子,让你受苦了。” 她歪头贴上他的手掌,:“不苦,原来,你一直都信我。” 数日前,他找到她,让她跟他演一出戏,于是才有了带着齐乐瑶前来吵架,有了每日去买鱼的戏码,自那日起,她的吃食,都是云舒送来的,买的那些鱼根本就没进她的肚子。 今日知道真相,她也后怕,若他不先发制人,恐怕她和孩子什么时候被害了都不知道,毕竟这回,齐乐瑶的手段确实高明。 江砚宸宠溺一笑:“不信你信谁?” 两人深情注视着彼此,他忽然凑近将唇贴了上去,不过只是轻轻一啄便松开了她。 倒是清凝觉得意犹未尽,娇羞地看着他,双手轻抚着他的脸颊:“就没了吗?” 江砚宸微微敛眉:“自然是没了,你还想如何?”说着抚上圆滚滚:“要为他着想。”他逗趣道。 清凝先是羞涩一笑,随后撇了撇嘴,嗔怪道:“那你今晚,该可以陪我好好睡一晚了吧?” 他耐心哄着:“好好好,以后都陪你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