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在从开阳县调了陈家人的户籍档案进行确认之后,一番准备,陈春生星夜兼程,并于昨日赶到了开阳县邑,本打算一刻不停地赶到张家堡认亲,奈何县令王希和说要给他接风洗尘,苦苦相留。
想到自己舟车劳顿也是一身惫累,风尘仆仆也没个好样子,陈春生倒也从了王希和的安排。
安眠一宿,次日天蒙蒙亮,王希和安排做典使的张柏林去准备车驾。
张柏林安排好车驾,问了去处,不禁大惊失色,这才把张家人和陈家人闹了矛盾,而且自己刚刚差了个衙役去拿人,天一亮,城门一开,便已经出了门的情况汇知王希和。
当时车队出发在即,二人一时尴尬无两,王希和狠狠地瞪了张柏林一眼,再派人过去恐怕也来不及,他只能无奈地说:“到时候见机行事吧。”
事情倒是容易生巧,车队果然半路遇到了陈秋实,陈春生一时喜极,不过看到自己弟弟一脸的沧桑与狼狈,也不免心疼。
“哥哥找你找的好辛苦呀”,陈春生说着,抹去眼角的泪花。
再见亲人,陈秋实亦是喜极而泣,但他很快意识到自己的儿子还被绑着呢,于是紧忙去寻陈槐。
“哎哟,陈老爹,你看我这事办的,您大人有大量,千万别计较哈!”
赵存克仍旧跪在地上屁股撅的高高的,不过他一直在偷偷瞄着场间的局势,一看陈秋实要去寻儿子,便一股脑从地上怕爬了起来,一边冲着陈秋实满面堆笑致歉,一边跳到陈槐身边激动地解开他身上的绳子,并仔仔细细地拍去他身上的浮土。
把陈槐和陈杨叫到身前,陈家人简明地认了亲。
见陈春生没有找自己的算账,赵存克吊到嗓子眼的心也算又落停回了原处。
“路上不是说话之处,咱们到家再谈”,陈春生拍了拍弟弟的肩膀,把他拉到自己的车上,王希和则安排两个孩子上了自己的车。
“当……”
一声金鸣,车队重新起程。
早有好事儿的乡民闻着金锣声跑来看景,因为离着不远,自然也有张家堡的乡民。
“大事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趁着官家的车队还有二里多路进村,看热闹的张家堡乡民一看情况不对,早已一步紧叠着一步,飞奔回村里报信。
“慌什么?一惊一乍的!”,张三省冲着来报信的小辈儿吹着胡子道。
“老太爷,大事不好了,陈家人来找咱算账来了!”
“算什么账?陈家人不是让县里来人给抓走了吗?”张三省一脸纳闷儿。
“大官,有个大官半道把陈槐给放了,还给他拉上了马车!”
“什么……?”
小辈儿的话让张三省着实惊愕不已,虽然他不清楚半道上发生了什么,但活了快一辈子的他觉察到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恐怕会有些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