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开始上学

外来者余霞自从第一次听说启蒙小学免费教学后，她就很想去看看，但她白天没有时间，晚上小学也关门了，再加上本身工作强度又太大，休息时间全用来睡觉都嫌少。 所以直到半年后，身体逐渐适应了高强度工作，她才趁着下午休息的两小时去了几百米外的小学。 在小学门口有一块碑，上面写了几行字。 余霞停在这块碑前，完全不识字的她，只能向路人打听上面的内容：“不收分文，任何人皆可进入学习，满分毕业可免费去专业学院继续学习。” 碑文像是一只无形的手，用力地把余霞向里拉，但她还是停在门口犹豫了几分钟。 看到身边不停有人进进出出，她才终于鼓起勇气跟在一个人身后，走进了小学，进入一间课室。 这是她从未见过的建筑，有点像庙堂却无神像，又有点像仓库却无货架，室内空间非常大，放满了桌凳。 没有人对她的到来有任何反应，更没人来驱赶她离开。 教室内已经有很多人落座，她就照样学着坐在了最后面一排。 余霞从未上过学，这一切对她来说都很新奇。 她坐在陌生的课室里，兴致勃勃地听了整整一节课，完全不知道老师在讲些什么，但却像是得到了糖果的孩子般开心。 在这一天接下来的工作时间里，她的脸上都挂着幸福的笑容。 之后每一天的午休时间，余霞都会跑到小学来上课，直到她终于下定决心，要专心致志去读几年书，才辞去工作，在小学附近租了间小卧室。 将近两年的餐馆工作，余霞共攒下了100块金币，依照城区里的物价来计算，已经足够她省吃俭用好几年了。 城市里底层也有很多穷人，他们没有自己的房子，只能租住别人的房子生活。 不过他们与余霞认知中的穷人完全不同，吃喝用度的丰富程度，甚至超过了小镇上地主家的婚宴（她嫁的就是地主的儿子）。 如果让她从两者中做出选择，她更情愿留在这里，而不是回去做什么少夫人。 一方面是因为这里物产丰富，食物种类非常多； 一方面也是因为这里可以免费上学。 在余霞的故乡小镇，只有大户人家的男孩才能读得起书。 即便是地主家的小姐，也只是识了字而已，根本没有读书学习的机会。 女性读书的情节只出现在故事里，那些余霞一辈子也没见过的贵族小姐，她们才能真的去学院读书学习，修炼长生秘法。 她从小就羡慕贵族小姐，如今，她也体验到了贵族小姐一样的生活，可以去学院上学，还能顿顿吃肉，简直如同梦境。 直到当下，余霞都不知道自己是如何来到这个地方的，更不知道这个城市在哪里，距离故乡又有多远。 在她的记忆中，整个国家都并无此般大河，这里必然是一个距离她故乡极其遥远的地方。 这样一个物产丰富，学习自由的城市，名声应该极大。 之前余霞没听说过，那只能一个解释：隔得太远。 如今生活在这里，渐渐适应下来，她发现自己根本不想再离开。 启蒙小学的课程教会了余霞识字，也让她对世界有了更多了解，并掌握算术能力。 仅靠这些知识和技能，她就能在故乡所属的大城市里，谋得一份很有地位的工作。 然而在这里，除了小孩和老人，几乎每个人都学过它们。 巨大的落差感产生了巨大的荣幸感，包裹着她，令她沉浸在学习之中，完全忘记时光流逝。 不知不觉间，余霞在内心将把她带到这里的人，和城主画上了等号，原本的恐惧不安，全变成了尊敬和感激。 这种情感的变化，也让她对城主产生了极大的兴趣。 直到她自己都无法分辨清楚，自己对城主到底是崇敬还是真的喜爱。 不论是什么，一个在离开打工的餐馆时，还未有的向往，出现在了余霞的心头：尽量靠近城主。 求学的生活，充满对未知的疑惑，以及解惑后的喜悦。 入学之后，余霞才知道，学院分为上下午两段，上午只有大课，五天必修，一天选修。 所谓必修，也不是学生必须去，而是毕业必须考，选修那课则不必，但追求满分者就要考。 下午的课，则是按照分科不同，课程和教室都各有不同。 作为初学者，余霞连字都不认识，当务之急自然不是去选分科，而是识字。 识字是学校针对初学者的课程，每日下午都有，一课一小时，中间有二十分钟休息，共三节课，教二十字，次日更换其他文字。 根据老师的说法，这课一共要教授三千个字，排除掉休息时间，需要三十周。 然后，课程便会重头开始，若是哪天的文字没学会，就得等上三十周再来学。 进入学校学习几天后，余霞才知道，原来正对大门的墙壁上，有一个“公告板”。 每天的详细课程信息，不论哪科哪室，都会在清晨开门前就写在上面。 驻足在那面墙前面的人，也不是在发呆，而是在观看课程。 当然，才进学校没几天的她，也认不得几个文字，只能大概分辨出，那板子上写的，该是文字和时间。 随着开始正式学习，余霞很快就意识到了，自己学起字来，竟感觉非常轻松。 一天三节课教二十个字，其实大半时间，都是学生自己照着板书练习。 教字的老者会在涂了黑漆的墙板上，写下二十个字，并一一解释文字的含义。 余霞只是听了一遍解释，再动手模仿起那文字，虽然线条透着满满的稚嫩，但形状却和黑板上的差别不大，能明显认出是那个文字。 之后的大部分时间，老者会在教室里巡视，碰到写得不错的，会弯腰夸奖几句，碰到写得糟糕的，也会敲击学生的额头以示惩戒。 每次他走到余霞身边时，都会对着她说出同样的一番话：“写得真不错，你学得很好！” 虽然很快就学会了写字，也大概记住了其含义，但每次听到老者的夸奖时，她的内心还是会忍不住骄傲自豪。 还有种她自己也说不清楚的情愫，在胸口翻滚。 回到租住的小居室里，回忆几天学习的经历，她才想起自己这一生，好像从来没有被人这么夸奖过。 “很好！” 这个评价，在她不算短的人生里，竟从未出现在她的耳边。 不论是在家里，还是之前的餐馆，没有任何人对她说过：“你很好！” 想着想着，余霞不知道自己为何会突然觉得心里很酸，鼻根位置开始隐隐作痛，眼眶也湿润了，不留意间，竟淌出两行热泪来。 这一刻，她感觉自己委屈极了。 同时，她又感觉自己幸福极了。 没有对比的人生，永远无法真实的理解它。 从此之后，余霞学习的目的，也不再是为了增加自己的学识，而是要满分毕业。 不是为了那免费的学习机会，而是为了被人夸奖，特别是那个人。 想要城主夸自己，只有满分毕业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