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玉…妹妹!”沈灵韵时隔多年,见到李抒玉时,差点连‘阿玉妹妹’都叫不出来。 李抒玉褪去了些许婴儿肥,却多了些浅浅的冷意。反倒是美得让人下意识只敢远观不敢靠近了。 李抒玉愣了一下,似是没想到会在这儿再遇旧友,随即莞尔一笑:“小韵姑娘。” 李抒玉见沈灵韵独自一人进了她的客房,心中倒是猜到了七八分:“小韵姑娘怎么来了?” 沈灵韵坐到她身边,支着下巴看着李抒玉,真是让她连眼睛都移不开了。 红俏上前斟了杯茶放到沈灵韵面前,她才回神笑了笑:“谢谢啊。” 红俏颔首,退到一旁。 沈灵韵笑盈盈道:“这么些年不见,阿玉妹妹可真是越来越好看了。” “阿玉妹妹,我来给你请个平安脉!”沈灵韵一边号上她的脉,一边笑道:“我师兄啊本来一直看顾……”沈灵韵笑意一顿,只一瞬又恢复如常:“看顾那个段知节,可好不容易救下了他,又被南容宣直接押去了漠北成了军医!反倒让我天天蹲在那儿帮着那大块头调理身子。” 李抒玉浅浅一笑,“当初小芜公子热心,却不曾想,救了两个大麻烦。” “哎!”沈灵韵收回了手,不赞同地摆了摆手:“可不是麻烦,他收到你那四十金,就快在那荔州别院地上翻了个滚了,嘴都笑裂开了。” 李抒玉闻言笑了笑,阿宣竟也加了二十金。 “小韵姑娘,我这体内的余毒?” 沈灵韵挑了下眉:“小事一桩,等我接下来跟在你身边帮你好好调理调理,管它是蛊是毒,我都给你解了!” “小韵姑娘还会解蛊?”李抒玉眨了眨眼,有些意外。 沈灵韵假笑了一下:“我就这么一说,我不会这方面哦。” “好,反正多谢小韵姑娘,这四十金…抒玉也不会少了小韵姑娘的。”李抒玉浅浅一笑。 “哎不用!”沈灵韵摆了摆手,怎么好意思再要四十金呢,她又不是谢灵芜。 “阿玉妹妹,这个你不用管了,反正有你那小夫君出了。” 李抒玉弯了弯眉眼,却也没反驳:“好。” 沈灵韵将那茶水一饮而尽:“那我也不耽搁了,得赶紧去配药,阿玉妹妹等我哈。” 李抒玉起身,“小韵姑娘慢些。” “好,不用送了!”沈灵韵又风风火火地跑了出去。 李抒玉看着那道倩影消失在院中。 看来,她身上这毒,不容小觑啊。 否则,阿宣也不会特地将小韵姑娘送到她身边。 …… “南容宣,我三年前就说让我去阿玉妹妹身边。你不答应,你可知……”沈灵韵冲进南容宣的院子,看到院子里两个浑身是血的男子,一个趴着、一个倒在地上,皆怒视着对方。 仿佛下一刻就要扑了上去,继续撕咬。 “下去吧。”那坐在屋子中的青袍公子淡淡出声,沈灵韵偏头看去,那人的脸隐在阴影处看不清神色。 白七抹了下唇角的血,支撑起身子一瘸一拐地往那院外走去。 白溪同样喉间腥甜,他蹙眉看了眼那个不要命的少年,拿起剑走到一旁。 沈灵韵撇了下嘴,这南容宣怎么还有斗蛐蛐的爱好? 看自己的人互相打架好玩吗? 沈灵韵看着安静坐在那儿的公子,眨了眨眼,感觉哪里有些怪异,“你怎么了?” 南容宣嘴唇有些白,他开口问道:“如何?” 沈灵韵也不管他了,直接坐到一旁,叹了口气:“不好,很不好。” 南容宣喉结滚了滚,“是毒难解?” 沈灵韵摇了下头:“非也,是你那小妻子体质太差了。” “那毒,几颗清明丸足矣。” “不过三年不见,她怎么就给自己磋磨成这样了?” “幸好她中了毒,否则我今天不把脉都不知道她身体竟然这么差!” “她要是再生场病……那可麻烦了!”沈灵韵“啧”了声。 沈灵韵想给自己斟杯茶,发现紫砂壶都是干的,不免嫌弃道:“怎么连茶水都没有?” 她转眼看向那南容宣,愣愣道:“你怎么了?” “需要号个脉吗?”沈灵韵问。 眼前的青袍公子面色难看至极,眉目之间犹如拢上一层寒霜。神情恹恹靠在椅子上,沉默不语。 想着这人向来把阿玉护在自己心尖上疼,这一别三年,回来发现护着的小姑娘落了一身的病,搁谁谁都不痛快。 沈灵韵安慰道:“你也别太担心了,有我在,阿玉能好的。” 她站起身走出屋子,扫了眼跪在院子里的白溪。虽然疑惑但是也没想着问,直接离开了此处。 …… 而李抒玉看见白七一身的伤一瘸一拐地走了进来,顿时秀眉紧拧,一句话不说转身就出了院子。 “姑娘,当心吹风啊!”红俏只担忧地看了眼一瘸一拐的白七,回头就要跑向姑娘身边,却被白七伸手拉住了,他笑了笑:“不用跟着。” 红俏心下了然,看着李抒玉的背影眼含忧虑。 李抒玉冷着一张脸,直接走进了南容宣的院子。 白溪脸上同样青一块紫一块,此时正跪在角落里。听见人来了,也只微微侧目。 南容宣就这样一动不动地看着那道身影,她向来温和的人脸上竟也染上了一丝怒意,从外头慢慢走进来,为白七讨回公道。 “姑娘她为公子向李尘归求情,跪在雪地里好几个时辰……” “高烧不退差点没能挺过来,烧糊涂了的呓语都是公子的名字,却迟迟不见公子身影……” 李抒玉看见那青袍公子坐在那儿厅堂,凝了凝神,走了进去。 “明明身子还未好,刚能下床便要去万佛寺向满天神佛跪着祈求公子平安,每月都要出城赈灾,开仓救济百姓,无论寒天还是酷暑,这三年来姑娘从未缺席,就为了能将这些福报可以换得公子平安。” “公子若是不信,便去那万佛寺问问,看看香炉底下是不是放了公子的祈福锦囊……” “那次提了公子失踪,直接害得姑娘吐了血……到后来我是再也不敢提公子一句了。” “姑娘对公子的心,再没第二人能比!” 他一时盯着她,不语。 女子锁着眉头,语气冰冷道:“白七犯了何事?你要这样打他?” 南容宣手撑着椅子站了起来,隐在暗处的脸被外头阳光直射,那道妖冶的红痕让青年的神色竟多了分脆弱。 “南容宣?”察觉出他有几分不对劲来,李抒玉眼底的冷意瞬间消失。 他喉结微动,为何当年,他竟没有识破阿玉的谎话? 他竟真以为…阿玉不要他了。 如果,如果她没能挺下去。 …… 他忽然觉得眼前这个温软的小姑娘原是这样的“可憎”。 南容宣不发一言,走上去将李抒玉打横抱起,转而走向侧厅的软榻。 李抒玉心里一惊,诧异道:“南容宣你做什么?” 南容宣将她抱坐在自己的腿上。 李抒玉脸颊急得泛红:“你还当我们是小孩子吗?这…这等轻佻之举你疯了不成!” 南容宣一手搂着她的腰,让她挣脱不得。一手覆在她的膝盖上,一股源源不断的热气喷洒进去。 李抒玉挣扎的动作一顿,双膝之间传来的酸软之意让她忍不住呼吸微滞。 “你总是知道,怎么折磨我……”年轻公子低声叹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