销雪摩挲着护甲:“皇后说着要玉小仪照顾好此胎不是一两回了,有皇后在,又有几个敢对玉小仪动手,更何况,玉小仪来求本宫,那便是花落谁家还不晓得,那几个娘娘也没必要犯这风险。双生啊,呵,那倒是难得。” 琉璃却紧簇着眉:“呸呸呸,这起子事可千万别落到咱充仪身上。双生是难得,可奴婢同师傅一道救过怀孕妇人的命,生子真是九死一生之事,双生风险更是大了,对母体的伤害也更多,奴婢心疼充仪呢。” 说完,琉璃嘟起唇,想到曾经那血淋淋画面,没任何心情。 月白接话:“娘娘可忘记大长公主曾说的话?双生,在后宫可不见得是好事。若是龙凤则是大吉,若是双凤也是小详,但两个皇子,便是不吉了。最先是得二择一的,到后头虽都留得,可却注定无缘那位置。若真是双生子,玉小仪若晓得寓意,到出生那刻,也能知玉小仪性子到底如何了。” 销雪沉默了,心道她给玉小仪提了两个醒,也算仁至义尽。 那咱玉小仪是何想法? 玉小仪回到临水殿,打发青玉季枫都走了,入内殿,慌忙坐到榻上。 确如销雪所言,天渐热,云晖宫同临水殿又不近,玉小仪挺着这么个大肚子,遭老大罪了。 香雅瞧玉小仪气喘吁吁模样,心疼得紧,倒了茶水就给玉小仪拍背。 玉小仪的眼神泛空:“香琴,香雅,你们说,意充仪她为何不愿接受我的孩儿?她是有宠有家室,可这都第三年了,她肚子又没一点消息,她就不想有个孩儿吗?” 香雅与香琴对视一眼,叹气道:“小仪莫急,意充仪不行,有的是行的人。” “可谁人不羡慕意充仪?她说生母最好,我如何不晓,可我就是个小仪,不知道得熬多久才能坐主位养孩儿。对了,我这肚子束缚不得,可若常常现于人前,不晓得要遭什么议论了。” 香琴:“皇后娘娘体贴小仪,借养胎之由不去请安,想来娘娘也能理解的。娘娘是有福气的,多少人盼皇嗣盼不得,娘娘这却不是头一遭,指不定是前头那个又投生娘娘腹中了。” 玉小仪听到这,真算露出抹真心的笑:“若如此,便是最好的。你说的也有理,这事儿得尽快了,待我午休后,咱便去寻皇后娘娘,只愿皇后娘娘莫怪我瞒着她。一个孩子都叫李妃和月兰妃三翻两回寻我,两个,更不晓得有何事端了。” 香雅:“娘娘着急给孩儿寻个好母妃,沈充媛那不也算是个好选择?沈充媛无子,又有太后在,孩子在绚萱宫,还能叫陛下瞧个面熟。” “你说的我哪里不知,可就是有太后在,我如何要得回孩儿。当初去那云玉殿已是富贵迷人眼,如今入一遭云晖宫,更不敢想是这般精致雅惬。说来,这充仪还比我年轻,明明同一批入宫,她真是投了个好胎啊。” 香琴:“但小仪,您说这意充仪当真好意?若她把这事儿传出去……” 玉小仪眼色一下就凌厉了:“怪我冲动了,但……” 玉小仪掐着自己的手:“她要按死我,她是充仪我是小仪,多简单。但若真如此,她也别想扯干净,我总要让她惹上点腥。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我记着就是。可惜,真是可惜。” 玉小仪真的想让自己的孩子住进云晖宫。 皇后很是爽快地应了玉小仪的要求,玉小仪自以为瞒天过海,事实上她的脉案皇后那可都瞧过。 说句难听的,皇后比玉小仪还早知道她是双生。 可皇后不在意玉小仪,又岂会在意玉小仪腹中孩儿。 皇后在意的是玉小仪能不能安生生下,这代表她管理后宫的能力。 玉小仪不是第一回提想叫孩儿给凤仪宫,都被皇后扯了过去,玉小仪去云晖宫,更瞒不了众人耳目。 这不,皇后:“听闻小仪今儿去了云晖宫?可是想给叫意充仪做孩儿母妃?” 玉小仪不曾想消息传得这么快,可随即眼睛一亮:“什么都瞒不过皇后娘娘,妾人微言轻养不得皇儿,是想给皇儿找个好母妃来着。可意充仪说自己年纪小,照顾不来孩子,婉拒了妾。但要妾说,谁人都是从无到有的,意充仪一个人在云晖宫也孤单了些,若是有个孩子陪伴,充仪指不定还乐在其中呢。” 这话,便是想叫皇后帮忙了。 但皇后的想法也简单,不是什么人都能入她凤仪宫的,而云晖宫那位,和楚家有点裙带,若眼皮子这么浅,皇后都要鄙夷的。 对销雪的拒绝,皇后是满意的。 但也有点危机感,太聪明不好。 可现在才几多时? 皇后瞧了玉小仪一眼,勾起笑:“安宁她就这性子,本宫若替她做决定,指不定要如何对太后告状,再同本宫哭说本宫不疼她了。这事儿小仪你还不必太忧心,最要紧的还是安稳生下孩儿来。” 玉小仪略有失望地点头。 皇后:“若小仪你一举生了龙凤胎,本宫便抬举你做容华也使得,不来请安就在殿里好生养着,太医也要勤请去把脉。至于稳婆奶娘之类,宫里都有安排,本宫也会派人去你那,你自个挑。” 玉小仪听着有些不大对劲,但皇后想得很是妥帖了,玉小仪谢恩。 回到临水殿,玉小仪单独召见香菱:“香菱姑姑,你算宫里老人了,还是照顾过太妃的,自我来临水殿,你主动叫我赐名,做事又妥帖。你要晓得,你既是我的人,便是荣辱与共,特别是我如今怀有身孕,生的若是皇子,指不定日后还指望咱同心协力,现我问你,你可得如实回答。” 香菱被这般话说得熨帖感动,热血上涌:“奴婢唯娘娘是从,知无不言,不敢欺瞒娘娘。” “好,你知我这是双胎,那你可知这宫里双胎有何讲究?” 香菱还真晓得这点事,这事不是秘密,但凡找个混迹宫闱多年的有点心眼的奴婢大抵都说得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