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衣的一生都在为了杀顾家人而活,所以她要替青衣杀光顾家人。 包括主子。 主子将会是她杀的最后一个顾家人,到那时候,她就能去找青衣了。 佩兰伸手擦掉了眼角的晶莹,脚下的步子更快了。 她要把这个消息带到前线,只有在前线才能让这个消息发挥它最大的价值,给姜鹤致命一击。到时候,姜鹤一定会方寸大乱,战场上每时每刻都关乎生死,她要姜鹤的命。 佩兰的背影弱小却坚决,似乎带着必死的执念。 大宁。 “王爷,收到了佩兰传回来的消息。” 荆昭听到属下的话后坐直了身子,眉梢不由自主的向上翘了翘,“这么快就有消息了?” 一边说,荆昭一边打开了信件,可看过后荆昭的眉心却蹙了起来,只寥寥几字,拜托他一定要在大宁牵制住顾临。 “她人呢?” 荆昭语气都冷了下来,一旁的属下闻言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冷颤,“回王爷,佩兰夫人不顾一切的朝着大魏的方向赶路去了。” 空气足足安静了一炷香的时间,荆昭意味不明的声音响起,“既然如此,那本王就帮帮她。” 能让这个女人不顾一切的往危险的方向跑,那一定是得到了最为关键的情报。 既如此,他就牵制住顾临。 接下来的几日,大宁朝堂上几乎泾渭分明的分成了两派,已经有小规模的大宁人开始挑衅大庆的边防。 “将军,您的脸色为何如此难看?” 营帐内,白茜脸色惨白,坐在座椅上布置完接下来的布防后整个人都有些气喘吁吁。 “我的脸色不好吗?”白茜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军师安心,我并无其他的不适,这几日大宁已经有些蠢蠢欲动,我担心” 她担心以顾临一己之力,也顶不了多久了。 “将军,现下大宁只是一些自发的兵力出击,不足为惧。”一旁的副将紧跟着开口,“看大宁军队都没有动静,想来那昭元帝并不想对我们出兵。” “只是不知为何”副将伸手揉了揉脑袋,“咱们的探子来报,说大宁民间倒是对我大庆怨气很重。” “只怕是被有心人给利用了。” 白茜眼中闪过一抹晦涩,她出兵之前太后娘娘同她说过,大宁还有为逆王,绝非良善之辈。 “通知下去,加强边防。” 白茜面色紧绷,她既然来了,就一定会护好大庆的西边。 同一时间,大宁皇宫。 “主上,民间突然冒出来了许多唆使的言论,大多都是从京城传过去的。”凌海跪在地上,坐在龙椅上的顾临正在闭眼假寐。 “查到荆昭的据点了吗?” “回主上,已经端了好几处了。” 一阵嘲讽的笑声响起,顾临缓缓睁开了眼睛,“他这次倒是下了血本,朝堂上那些支持出兵大庆的都查清了吗?” “查清了。”凌海感受到了顾临话中的危险,“绝大多数都是一心为了大庆的,只是有几位有些古怪。” 边说,凌海便把一个名单呈给了顾临。 顾临只扫了一眼,眼中便开始涌现出杀意,他最近故意任由朝堂之上的那帮人争论,为的就是揪出来这几个同荆昭勾结的人。 “都杀了。” 短短几个字,便决定了这几个人的生死。 “主上,不顺着这些人继续调查逆王的下落吗?”凌海难得的多嘴了一次,实在是他们追查逆王的下落追查了许久。 好不容易有了些线索,主上却要立刻斩断。 “不必,他还会有后手。” 顾临语气里满是不容置喙的肯定,“寡人就是要让他知道,寡人没有什么耐心。” 若是被他抓住,就只有死路一条。 凌海离开大殿后,顾临身影一闪,再次出现时,人已经在一个极为荒凉的院子里。 “娘亲,孩儿来瞧瞧您。” 这个看起来破旧不堪的宅院,是大宁的长公主府。 而这个宅院的主人,正是顾临的母亲——宁和长公主。 “孩儿不孝,这么多年都没来过这里。”顾临直接用衣袖擦了擦院中的秋千,而后直接坐了上去,“其实,孩儿一直不敢来。” 顾临双眼泛着猩红,整个人都显得支离破碎。 他的娘亲一出生便得了封号,是先皇的第一个孩子,大宁嫡出的长公主。 可外祖母病逝,先皇迎娶了继后,娘亲便越来越被不喜。 最终,竟然被硬生生的送到大庆和亲。 “娘亲,国师说孩儿命中的大劫越来越近了。”这一次他壮起胆子来长公主府,就是因为他害怕。 堂堂的昭元帝,在害怕的时候只能悄悄的来到这里。 “孩儿害怕这一劫要受难的不止孩儿自己,还有孩儿的妻儿。”顾临看着院子里的布局,同记忆深处宁和长公主说过的一一对应。 “还有荆昭,他是一定要死的。” 顾临眼中又闪过了一抹迷茫,“娘亲,若是当真到了真相大白那日,大宁的百姓还会拥护我吗?” 这一日,顾临足足在长公主府里待到了夕阳西下之时,在空荡荡的院子里磕了三个头后,方才回到了皇宫。 凌海已经在皇宫里等候顾临多时。 “回主上,已经全部杀完了。” “知道了。” 顾临声音冷硬,完全没有了在长公主府里的悲戚。 大庆同大魏的战事已经到了关键时刻。 大庆在震慑住东清国之后继续率兵攻打大魏,大庆泱泱大军兵临城下,若是再继续输下去,大魏就离灭亡不远了。 短短一个多月的时间,令真侯头发已经半白。 “大庆若是想要灭了我大魏,除非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令真侯双目赤红,脸上也布满了细密的伤痕。 周围的将领们都沉默不语,一时间,周遭如同死一般的静寂。 “报——侯爷!发现了一名行踪可疑的女子,说有重要的消息要告诉您。” 这道声音打破了静寂,令真侯眼神微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