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来京城了?”秦维扯了扯嘴角,再次看到佩兰,秦维心里满是惭愧。 佩兰跟在他身后那么久,为了他的大业忠心耿耿,甚至愿意为了他只身去寻找逆王,把自己置身于危险的境地。 可不知为何,如今再次见到佩兰,他竟然有种陌生的感觉。 “属下听何羽说,主子不打算报仇了。”佩兰的眼底深邃的让秦维看不到底,一时间,秦维竟然有些不知该如何回答。 佩兰见状露出了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主子是只对顾清衍心软了吧。”佩兰突然浑身无力的坐在了地上,“待在顾清衍身边那么多年,护了他那么多年,主子心软也是理所应当。” “佩兰我” “难道我对怡妃娘娘就不心软吗?”佩兰突如其来的歇斯底里吓得秦维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几步。 “怡妃,她是个穷苦人家出身的善人。”佩兰再提及怡妃,心尖仿佛被针扎了一般,疼的佩兰都有些说不出话来。 “若非我一直挑唆她和太后的关系,她不会有这样的下场的。”佩兰死死的盯着秦维,“她本该有个聪明伶俐的皇子!” 她都能狠下去心,为何主子不可以? “佩兰,我知道这样很对不住你。”秦维伸手抚着佩兰的肩膀,“我已经把手里的产业全部给何羽了,你同他日后一定能过上平安富足的日子。” “我不需要!” 佩兰的声音都有些沙哑,挣脱开了秦维的双手,“青衣死了,主子,青衣他死了,死后尸体被挂在城门上,死状可怖。” 她好悔。 从前青衣在的时候,她事事处处都看青衣不顺眼,觉得像何羽这样的文人才是她喜欢的。 可当她身陷囹圄的时候,为了她不顾一切的是青衣。 青衣是为了她才死的。 “我知道,佩兰,你先冷静下来。”秦维听到青衣的死讯眼眶也有些泛红,“青衣呆在我身边那么久,我对他的死也” “那你怎么能说出放弃这样的话。” 佩兰用近乎哀求的语气开口,“主子,属下求您,别放弃好吗?弄死顾清衍为青衣报仇,弄死顾清衍对于您而言就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顾清衍不曾对主子设防,所以主子有大把的机会出手。 可秦维还是摇了摇头,“佩兰,我决意放弃。” “哈哈哈哈哈哈!”佩兰仰天大笑了起来,笑的眼泪都流了出来,仿佛在质问天上的青衣,他们这样到底值得吗? “那主上带属下去见顾清风。” 佩兰衣袖下的双手紧握成拳,“我只想要见顾清风一面。” “你见顾清风做什么?”秦维立刻警惕了起来,“佩兰,听我的,回去同何羽好好生活,远离这些皇室纷争。” “属下知道了。” 佩兰愣了愣,而后露出了惨然的笑容,“过了今晚,属下便会离开京城,去找何羽,主子放心。” 听到佩兰这样的话,秦维方才放松了下来,坐在了石桌边的石凳上。 “主子,以后不知何时才能再见,今晚属下就斗胆同主上喝上几杯吧。” 秦维不曾注意到,佩兰的眼中划过了一抹极快的亮色。 转瞬即逝。 “来,我们干杯。” 秦维毫无防备的举起了酒杯,一声清脆的碰撞声后,秦维率先把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一杯、两杯喝到第五杯的时候,秦维的神智已经有些涣散。 “我真的对不起你们,对不起青衣,青衣是个淳朴的孩子,我知道他他一直心仪你,佩兰。” 借着酒意,秦维说出了内心埋藏了许久的话。这些话若是放在以往,秦维是断然不会随意同旁人讲起的。 “可你不喜欢青衣,我看得出来,你喜欢何羽。”秦维眼角泛起了泪花,“好几次我告诉青衣去寻个别的姑娘,可他非不听。” “佩兰,如今他死了,你也也别同何羽置气,何羽他只是为了请示我的意见,要怪就怪我,你同何羽好好过日子。” 佩兰只默不作声的听着,杯中的酒抿了又抿,却没喝下去多少。 一炷香后,佩兰看着双眼彻底迷离的秦维,从衣袖中拿出了一块用棉布系着的石头。 石头在秦维面前来回晃动,秦维的意识已经完全丧失。 “是你逼我的。”佩兰轻声开口,今晚她本来不愿用逆王这样的法子,只要主子愿意让她见顾清风一面,这酒她就不会让主子喝。 可主子连她这最后的要求都拒绝了。 所以,就休要怪她无情。 “秦维,如果现在我想要扰乱姜鹤的心智,该如何做?” 佩兰的声音陡然变得冷漠,可秦维的双眼却立刻瞪大。 迷蒙散,是荆昭特地给她的,把人迷晕后用摇晃的石头可以控制其心智,但只能维持半炷香的时间,所以只够她问一个问题。 待药效过后,被下药的人会完全忘记之前发生的事情,如同喝醉无疑。 所以这唯一的问题,是佩兰深思熟虑过的。 “告诉姜鹤前世发生的事情。”秦维的声音显得一板一眼,“前世姜鹤因为刘丰之事同姜瑜决裂,最后姜瑜被算计至死,死后被曝尸荒野,全程,姜鹤都没赶得及救人。” 说罢,秦维便趴在了石桌上。 佩兰被秦维的这番话惊的伫立了许久,直到夜都深了,佩兰方才给秦维灌下了一碗醒酒汤,而后默默的打包了自己的行李,趁着夜色离开了京城。 竟然真的有轮回存在 死了,太后前世还死了 佩兰的脸上突然露出了狰狞的笑容,姜鹤把太后娘娘看的如同眼珠子一般,若是得知前世太后娘娘的下场那么凄惨。 而他自己却还在同太后娘娘置气。 “姜鹤,若是这一战你打赢了,顾清衍就更加杀不掉了,所以你必须得死。”佩兰轻声呢喃着,“青衣,我会把这些人都杀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