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源潭镇计划生育委员会，除了主任一职空悬待补，尚有三位老员工驻守阵地：凌豪、万秀英与英菊。三位均年近半百，凌豪独为男性，其余二位皆为巾帼。他们背景相似，皆因承袭父业，时代特殊下的产物。如此一来，其能力难免受限，否则何故需公开招募主任？若此三人中有一技之长稍显突出，肖战或早已提拔于他们。 凌豪与英菊已届退休之年，心如古井，对工作秉持日暮敲钟的心态。唯有万秀英不甘认输，实则年岁并未苍老，与李杰邦相仿，心中仍怀揣升迁希望。 听闻新主任即刻上任，万秀英面色陡变，责问道：“你们俩，难道一点都不着急吗？” 凌豪沉溺于泡茶，盯着报纸，实为斗大字不识几个，权作消磨时光。英菊则绕弄毛线，孙子初降人世，她欲亲手编织衣物。而万秀英，作为三人中学历最高者——源潭初中毕业，此乃她角逐主任宝座的最大倚仗。 “急啥？”凌豪闲来无事，接话道，“换个主任，难不成计生委就天翻地覆了？”凌豪的淡然源于他的背景，自知父辈遗荫所得，工作态度多年未改，主任更迭岂能动摇其根基？ 万秀英深知劝说无望，摆动身躯，冷哼一声，重返座位。 此时，杨光已由肖战陪同踏入计生办简陋的办公室，与肖战位于镇政府大楼顶层的宽敞办公室形成鲜明对比。这里偏居一楼角落，紧邻厕所。 入门时，二人发现门扉虚掩，内里传出“汪汪汪”的犬吠。室内凌乱不堪，窗户残破，玻璃碎片满地，桌椅东倒西歪。一条中华田园犬闻声疾驰而来，嗅了嗅二人后，复又归位。 肖战面色阴沉，推门而入，眼前的景象让他大为光火。杨光虽见多识广，亦感惊讶，这便是政府机关的办公室？ 三位工作人员亦惊愕万分，虽知晓今日新主任报到，却不料肖战书记会亲自陪同杨光前来，而非由副镇长随便指派人员引导。 此刻，他们并未料想杨光即为新主任。毕竟，他们曾见杨光以司机身份伴于肖战左右，且在他们眼中，区区计生主任难享肖战亲迎之荣。 “好，很好！”肖战冷笑道，“事隔两日，办公室依旧如斯。” 肖战所言，乃是两天前一群妇人光天化日之下闯入，一番打砸后扬长而去之事。 万秀英自恃资深能干，忙道：“肖书记，我们前几天受了惊吓，现立即收拾。” 杨光一脸寒意，看出计生工作的棘手及众人试探之意。 肖战略带歉意望向杨光，后悔将人才置于困境。若杨光在此职位折戟，恐怕难以翻身。 杨光以宽慰表情回应肖战。 肖战别无他法，暗下决心三月后调整杨光岗位，毕竟才华与应对悍妇并不等价。 “稍等，我介绍。杨光，你们或许认识，曾任我的司机，今凭自身努力及领导考核，正式担任我们源潭镇计生委主任。” 三人错愕，知新主任乃考取而上，却未料竟如此年轻。即便不满的万秀英，也只得低头称“杨主任好”。 杨光审视三人，凌豪与英菊态度冷漠，既不欢迎亦不反对；万秀英则耐人寻味，若非肖战在场，怕是早已拂袖离去。 本欲与三人沟通，但目睹办公室现状，杨光心知这是明目张胆的下马威，他无意做那逆来顺受之人。 正欲开口，电话骤响，一陌生号码。考量当前情境，杨光迅速接听。 “诸位，我……” 未及言尽，电话再响，仍是原号。杨光二次挂断。 “诸位，不论你们……” 铃声第三次响起，仍旧是那号码。 “接吧，也许真有急事。”肖战提议。 杨光觉得有理，接通后，对方急切的声音传来：“是杨光医生吗？我是宋海翔，半小时后我们的直升机将降落于镇政大楼顶，有个病人需要你，请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