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在北京大学路派出所占有一席之地,并且得到所长的赏识,郑惠宁的才能是显而易见的。因此,当杨光迅速治愈了赵可涵的消息,不过须臾之间,便已飘进了所长李宇的耳中。 “他真的治好了?”李宇半信半疑地问道。 “千真万确,我亲眼见到他们离开时,几位姑娘围在杨光身边,一口一个‘神医’地称颂。至于那位女生的病症,我先前已有所了解,她是因为卧床不起,虽不算重疾,但也遍访名医未果。所长,我记得您提过家里那位远方亲戚生病了,或许这位叫杨光的医生真有妙手回春之术呢。” 然而,李宇轻轻摇头,神色复杂。 作为李宇的亲信,郑惠宁对李宇的家庭背景了如指掌。据说,李宇的曾祖父与权势人物李政三是亲兄弟。尽管在民间,这样的亲属关系已淡薄许多,但正如“贫居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尤其是李政三这样位高权重之人,其家族枝繁叶茂。李政三后代不算兴旺,仅有一子李哲,而李哲膝下无子,最终从家族旁支中过继了李杰奇为子,李杰奇则育有一子一女。李家直系后裔虽不算旺盛,旁支却是人丁兴旺,例如李宇的曾祖父,即李政三大哥李振一,其后代子孙繁多。 在这样的大家族中,想要脱颖而出,分享家族资源,无疑是困难重重。因此,要成为李家旁支中的佼佼者,就必须竭力取悦李家的掌权者。李宇也不例外。 如今,一个绝佳的机会摆在眼前——李政三染疾。如果李宇能找到良医治愈他的病,那么他在李家的地位必将扶摇直上;若失败,虽不至于无立足之地,但未来的前程也将黯淡无光。 郑惠宁深知这些内情,自然理解李宇的犹豫。 “让我考虑一下。”李宇沉吟道。 对李宇而言,做这个决定实属不易。他年仅三十便坐上了首都重要派出所所长的位置,很大程度上得益于出身于李家。然而,李家给予的支持也仅限于此,要想更进一步,就必须依靠自身实力。李宇自知能力不俗,但在高手如云的京城,有能力且渴望晋升的绝非他一人。这时,一个强大的背景资源,无疑能让他少走弯路。 李政三便是这样的一棵大树,但要想倚靠大树乘凉,李宇首先得证明自己的价值,否则,在众多旁支中,他又怎能引起李政三的注意? 如果杨光的医术真能出神入化,那自然是最佳选择,但杨光的真正水平能否达到国医之列? 在李宇看来,这几乎是不可能的,毕竟杨光的年轻摆在那里。摆在李宇面前的,仿佛是一场胜算微乎其微的豪赌。 “那就赌一把吧。”几小时后,李宇终于下定决心,然而当他欲探听杨光的行踪时,才得知杨光早已返回西江。 “所长若真有决心,不妨亲自去西江寻他,顺带也可更详尽地了解他。”郑惠宁提议道。 李宇觉得郑惠宁言之有理,只是飞往西江省会洪都的航班虽每日皆有,但当日的航班早已离港。权衡之下,他决定连夜乘坐火车,次日凌晨抵达洪都,以便更精确地掌握杨光的信息后再作打算。 然而,李宇未曾察觉,自己的行动已然稍显迟缓。正当他得知杨光的消息,准备动身前往源潭镇时,杨光已接到了宋海翔的来电。肖战靠近杨光,清晰地捕捉到电话里的对话。 “是谁?”肖战急切地问。能动用飞机接人的,病人身份显然非同小可。 杨光瞬息间想起了石南昨日的话语,没想到对方这么快就锁定了他的位置。对此,他并未感到意外。李政三非比常人,其子更是军界巨擘之一。想到自己昨天还在京城,不禁自嘲一笑。 杨光并不排斥给人治病,这段时间里,只要得闲,他就会在余家诊所出诊。但他实在不愿为高层治疗,官越大,规矩越多,给领导看病,更多的是求稳避错。 历史上的帝王,御医技艺高超,却鲜有长寿者,大多源于御医的过于谨慎,即使需要峻猛之药,也因帝王身份而不敢施为。现代社会虽有改善,但重药、猛药仍需慎之又慎,有时反而延误了治疗时机。 若宋海翔未出发前就来电,杨光可能会选择关机或找理由推辞,但现在,他唯有苦笑应对。 “这件事你还是不知为好。”面对肖战的询问,杨光答道,“另外,肖书记,我想请几天假。” 肖战恍然大悟,能让直升机迎接的必是国家重臣,这些事岂是他一个小镇党委书记所能插手。“去吧,假期你别担心,多久都行,我来安排。你师父那边,我也会照顾好。” 万秀英等三人再次愕然。他们没听到杨光电话里的对话,但请假之事却听得清清楚楚。请假本寻常,但在报到首日,屁股还没坐热就想请假,而且时长未知,这让他们倍感新奇。 杨光匆匆交代几句,便朝镇政府顶楼走去,忽然又想起一事:“肖书记,待会你得拦住所有人,别让他们上楼。”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