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光迅速探得了消息,此人原是在二楼安装空调,却不知何故失足坠落,幸亏下方恰巧放置了一把椅子缓冲,否则直击坚硬水泥地面,后果不堪设想,即便如此,脚部受创仍令他“哎呦哎呦”叫个不停。 工友们迅速聚拢,一人高呼:“大伙儿搭把手,送他去医院吧!” “师父,”杨光急唤。其他病症他尚能应付,唯独骨折处理,他还未得真传。 “你啊!出门在外,可别提是我的徒弟。”李杰邦语带责备,眼中满是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唐芸雅与林广在一旁,面露幸灾乐祸之色。在他们看来,杨光的医术已颇为不俗。尤其是林广,黄兴明、于芳乃至他自己,都曾亲身经历杨光的治疗,无论是二人还是他自己,经杨光针灸推拿后,均感大有好转。 林广认为,即便是石南身边的医学专家,也难敌杨光之妙手。如此高手,竟遭其师鄙夷,那李杰邦的医术岂非已达登峰造极? 这自然是林广的误解。若论其他医术,李杰邦或许与杨光旗鼓相当,甚至某些领域还稍逊一筹。毕竟“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杨光虽年少,但两世为医,累积了二十余年的经验。唯独骨科,他尚未涉足。而余氏医术中,最为人称道的便是骨科。 “诸位,这位是李大夫,不久将在不远处开设医馆,”唐芸雅听闻杨光与师父的对话,知二人有意施以援手,连忙把握时机介绍。 医生本不便自夸,全凭口碑传播。唐芸雅心想,此乃绝佳机会,为李杰邦扬名。毕竟事态不小,围观者众。 众人闻言,皆生好奇。若此人真在附近开设诊所,且医术高明,对他们而言自是福音。 “既是大夫,能否先为这位小兄弟瞧瞧?”发问者正是空调安装工。此事虽非直接关联,毕竟脚手架由工人自建,但要说毫无干系,亦不可能。至少,医疗费用他难逃其责。 “对啊,对啊!”小工的工友们附和。送医不仅耗资,还需排队挂号,耗时良久。若能即刻治疗,早日解除痛苦,自是最好。 李杰邦已走向前,杨光与林广紧随其后,准备协助。 杨光轻触小工的脚,略显笃定地说:“师父,这似乎并未骨折!” 众人初时对杨光存疑,因其太过年轻,但见他向李杰邦求教,心下稍安。人靠衣装,此言不虚。李杰邦先前在云岭,日日农夫打扮,与常人无异。而至省城,在唐芸雅与杨光的坚持下,换上了唐装,顿时添了几分仙风道骨。 众人望向李杰邦,不自觉间信心倍增,小工的眼神更是充满期盼。“大夫……” 李杰邦摆摆手,俯身轻捏小工的脚。 旁人纷纷凑近,伸颈细观,却看不出门道。唯有杨光若有所思,结合书中学识,心中收获颇丰。 李杰邦每按一处,便停顿片刻,细细感知,再换角度尝试,杨光深知,无论小疾大病,李杰邦皆如此,反复询问、把脉,谨慎至极。 几番查探后,李杰邦又询问小工触碰伤处的感受,而后起身道:“骨头未断,乃是受震错位!” 杨光忙记录,他仅知未骨折,却不知错位。 “小杨,依你看,如何处理为佳?” 杨光知师父考验,思索片刻答:“推拿吧!” 杨光所言不差,犹如自行车胎,外胎无碍,内胎偏移,需逐步复位。 然人非车胎,推拿需技巧,但这对师徒而言,并非难题。 “需时多久?”李杰邦再问。 “一周!一周内可保他痊愈!若辅以针灸,或可提前两日。”杨光对此信心满满。 小工闻言,神色黯淡。正值空调安装旺季,一周损失颇巨,却也无奈。 “不可,须手术,且是大手术!”李杰邦面色凝重,指其脚道:“骨突本不严重,但位置糟糕。小杨细看,骨正压神经血管,开刀必伤神经,腿废;不开,则血管受压,供血不足,脚亦难保。我意,在病情恶化前,截肢为宜,长痛不如短痛!” 杨光瞠目结舌,师父素来反对西医治标不治本,更别说截肢,但见李杰邦严肃,瞬间领悟其意。 围观者则惊诧不已,这点伤怎至于此?但在李杰邦言辞之下,众人细观伤情,竟觉李杰邦之言不无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