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这小工的脚踝肿胀之剧烈,仿佛是夏日里膨胀欲裂的气球,让人不禁咋舌。 这场景,无疑是一场集体错觉的演绎——人们往往在权威的暗示下,将寻常之事无限放大。正如此刻,李杰邦作为现场唯一的医者,其仙风道骨的形象更是加重了这份错觉的分量。 小工的心境,已被李杰邦的话语彻底颠覆。杨光所言的一周已让他难以承受,毕竟,他赖以生存的是那双劳作的手脚。失去双脚,意味着失去生活的根基,妻儿老小的未来顿时变得模糊不清。 他眼神游离,从杨光移到李杰邦,再到四周那些投以同情目光的围观者。在这一刻,李杰邦成了他唯一的信赖。 “师父一出手,果真非同凡响!”杨光的谄媚溢于言表,如同一只摇尾乞怜的犬。 林广对此颇感意外。初见石南时,杨光并未表现出如此恭维,而今对李杰邦却近乎谄媚,尽管尊敬师父是应当的,但这过分的逢迎未免显得太过刻意,令林广心中生厌,甚至萌生了将其逐至雨阳湖边冷静的念头。 唐芸雅则满心失望。身为护士,她对病情略知一二,李杰邦的行为在她眼中无异于狮子大开口,利用病人的恐惧心理,夸大病情以索取高额费用,这让她深感不齿。 商人逐利,她也不例外,但她坚守底线,只取应得之财。唐芸雅暗自决定,与这对师徒分开后便不再往来,先前的投资权当教训。至于那年轻人,她会另寻方法相助。 “别再拖延了,赶紧回去筹钱吧!若再耽搁,恐怕整条腿都要报废了!”李杰邦再次警告,话音未落,小工发出一声沉重的叹息,在工友的搀扶下勉强站起。他心中盘算着截肢的费用、去处,以及借贷无门的后果,即使手术成功,余生无法如常行走,一家生计又该如何维持? 正当小工挣扎起身,李杰邦忽又道:“哎,我这记性,差点误了大事。我想起来了,有位高手专治这类骨伤,手到病除,你们要不要试试?” 唐芸雅闻言,嘴角勾起一抹嘲讽。她洞悉了这对师徒的意图,料定李杰邦接下来会提及高昂的费用。她更好奇,这对新来的师徒,又能将小工引向何方? 对小工而言,这番话犹如夜空中的一线曙光。绝望边缘的他重燃希望,即便费用高昂,只要能保住双腿,他就能继续工作,为家人撑起一片天。疼痛瞬间被希望淹没,他激动转身,正欲开口…… 不料,杨光大步流星上前,一脚狠踹在小工肿胀最甚的脚踝处,伴随着“咔嚓”一声,紧接着是两声痛苦的哀嚎,人群陷入死寂。这一幕毫无预兆,众人或在猜测李杰邦口中的高人,或与唐芸雅一样,认为师徒二人图谋不轨。突如其来的惨叫让人心惊胆战,众人纷纷望向那受伤的脚。 “我的脚……” 小工低头,原本肿胀如大腿的脚踝竟奇迹般消肿,如同泄气的气球,恢复了往日的模样。他惊讶地“咦”了一声,尝试着走了几步,脸上的恐惧逐渐转化为困惑:“咦?我的脚好像没事了。” 四周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难以置信。原来,这位医生所言非虚,真有人能即刻治愈小工的脚,而这人正是他的徒弟。 李杰邦的表现实在令人费解,明明徒弟有此能力,他却声称忘记,实在有失师德。 小工活动着双腿,来回走动,惊喜之情溢于言表:“好了,真的好了,一点也不疼了。” 为了证明这一点,他甚至小跑起来,随后满怀感激地走向杨光:“医生,谢谢你,你真是个好人!” “这不是我的功劳,是我师父的!”杨光谦逊道。 众人不解,无论是之前的诊断还是后来的“出脚”,都与杨光脱不了干系,为何又说是他师父的功劳? 唐芸雅的目光在师徒二人身上徘徊,这对看似图谋不轨的师徒,转瞬之间竟治愈了伤者,超出了她的理解范畴。不过,她至少明白了一点,这对师徒确有真才实学,且并非她最初所想的那般卑劣。 “杨大夫,你能解释一下,这患者的脚是如何康复的吗?”众人的好奇心被点燃,尤其是那位受伤的小工。 杨光耐心解释:“其实,师父的判断是正确的。我之前提议的方法较为保守,但在治疗效果上,远不及师父的手段。师父的治疗方法更为直接有效。” 众人虽更加困惑,但也意识到,作为徒弟的杨光自然不会贬低师父。这场意外的转折,让每个人心中都充满了疑问与惊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