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南方地区的崛起速度甚至让四九城都难以望其项背。 毗邻的香江吸引了一大批嗅觉敏锐的港商纷纷涉足内地市场。 叶明的目标是在他们之前抢先占据市场份额。 娄家在香江经过这些年的发展，也算稳住了根基，其中很大程度上得益于叶明资产的注入支持。 “不过，你为何一定要我们关注南部沿海地区呢？那里虽不至于荒无人烟，但也确实贫瘠，港口寥寥无几，运输成本实在太高了。”娄晓娥这几年来一直打理着娄家的生意，坦率地说，如果不是叶明坚持，她绝不会考虑将目光投向南部沿海那些城市。 毕竟，香江尚有许多未被开发的市场，外贸就是一个极具潜力的领域。 叶明的选择，在她看来就像是选择了最曲折艰难的一条道路。 “国内市场的形势虽然渐趋稳定，但封闭的环境仍是当前亟待解决的大问题。 许多港商仍在观望，且大多数人都盯着诸如四九城这样发展潜力巨大、人口众多的大都市，很少有人会注意到那些沿海的小渔村。” “不用担心，听我的没错，内地这块蛋糕足够大，竞争者也不少，我们必须抓住先机。 四九城有我在，不会有事，而南部沿海区域就只能靠你们多费心了。 土改即将完成，到时候我会出资，在当地政府许可范围内尽可能多地圈定土地，即使不能买卖，也要尽量长期租赁，不必顾虑成本！” 娄晓娥陷入沉思。 几年的合作下来，叶明底蕴有多深，她并不完全知晓，但他的重大决策从未出过错。 公司能在短时间内发展至此，背后离不开叶明的运筹帷幄。 然而，这次的决定在她眼中，近乎于慈善之举，即便是为了国家建设，似乎也不必采取如此极端的方式。 “好吧，我听你的，事情我可以帮你办，只是这次娄家不会再随你一起冒险。” “没事，辛苦你了。”说完，叶明挂断了电话。 叶明明白，在政策尚未明朗之前，旁人很难理解他的举动。 但他并不在意，因为娄家现有的资产对他而言并无太大吸引力，他们在国内其他市场足以找到发展空间。 转折点即将到来，届时大量外资将涌入，国内必将迎来翻天覆地的变化，也不会仅是叶明一家独领风骚。 只要能在南部沿海城市站稳脚跟，他便能轻易地将影响力辐射至全国范围。 随后几天，叶明变得低调起来，深居简出。 平日里不是在家陪伴孩子，就是去找大领导和关大爷等人饮酒聊天。 韩春明近期也频繁前往关大爷处，从他们的交谈中，逐渐了解到叶明过去几年的经历。 尽管韩春明无法完全理解叶明的所作所为，但对上面对叶明处理结果的迟迟未决，南锣鼓巷的居民们大多认为调查组还在梳理证据，毕竟叶明这些年来的行为，可谓罄竹难书，坊间流传着他可能会面临十年、二十年监禁，甚至死刑的传言。 许大茂这段时间没少往公安局跑，一心想要为自己翻案。 只要档案中的污点得以消除，凭借他们家的人脉，在城里找份体面的工作轻而易举。 随着叶明的倒台，由他经手的案件以及受到处理的相关人员，都将接受重新调查。 上级部门近期正忙于清查工作，但由于案件众多，一时之间还未轮到许大茂这样的小人物头上。 许大茂缺乏耐心，然而清查小组根本不予理会，送礼也无济于事，每次回应都让他觉得像是在敷衍应付。 他也数不清自己这是第几遭被人撵出门了。 “啐，势利眼的家伙，真不是个玩意儿！” 啐骂两句后，心情正郁结，一抬头，却意外撞见了一个熟面孔。 “李副厂长？您怎么在这出现？” 许大茂眉心紧皱，眼前这位除了李怀德还能有谁？ 数载未见，李怀德已然鬓角斑白不少。 一身笔挺的西服，气度犹在当年之上。 同样是从铁窗内走出，李怀德还多熬了几年，没想自己出狱后只能捡破烂糊口，这小子倒像是混得风生水起。 不清楚对方底细如何，许大茂心中存了一份谨慎，表现得格外低调。 “哎呀，许大茂？我来办点事，许久不见了，听说你现在北新桥废品回收站工作？近况如何啊？” “别提了，前些年那叶明不知从哪搭上了关系，竟然爬到了市革委的位置上，我和刘海中被他设计，不得不在乡下劳改了一段时间，如今也就勉强混口饭吃。” “市革委的领导？” 李怀德听闻后也微微蹙眉，他刚从香江返回四九城不久，尚未与旧识接触过。 听闻叶明已身居高位，脸色不由得变了变。 “那是早先的事了，那小子这些年做了不少亏心事，现如今已经被停职，估计很快调查结果就会出来，不死也要让他脱层皮！” “这样啊……” 李怀德闻言略感宽慰。 在香港历练了一段时间，他的眼界和格局都发生了变化。 曾经是井底之蛙，以为四九城的一个主任级干部，每月几十块钱的薪水就能横行无阻。 出了国门才知，这个世界到底有多么广大。 “李副厂长，您现在何处高就呢？这套衣服看着不便宜吧？” “自己下海做点小买卖，这套衣裳也没几个钱，也就四百块。” “四百！？” 许大茂听得瞠目结舌，一套衣服抵得上别人一年的工资。 那时国内市场还未开放，所谓的生意大多是打擦边球，严格说来就是走私。 李怀德了解许大茂的性格，也不怕他知道这些内幕。 “时代不同了，如今只有傻瓜才会满足于那份微薄的固定收入。” “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许大茂在乡下过了那么多年，几乎与世隔绝，对时代的变迁毫无概念。 李怀德瞥了他一眼，笑着没有把话说透。 “没什么特别的意思，我还有个客户要见，下次再聊。” 说着，李怀德便朝身后那辆解放牌吉普走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