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破烂侯一样，关大爷样样都行，唯独在教育儿子方面不尽如人意。 早些年出国打拼，一心想要发家致富，却将老人独自留在国内，甚至连唯一的孙女也接到国外生活。 这样的行为完全丧失了为人子女应有的觉悟。 直到国内收藏热兴起，关大爷晚年时，儿子才假模假样地回国尽孝，实则是觊觎老人那些价值连城的收藏品。 跟侯素娥一样，毫无亲情可言。 别人的家务事，叶明无意过多插手。 倒是小懒猫的专业让他颇感兴趣。 “学的是管理专业？那真是太好了，等她回国后，可以帮我打理生意。” 这个时代，最稀缺的是什么？ 是人才！尤其是管理型的人才。 叶明的雄心壮志覆盖各行各业，他渴望在幕后当个甩手掌柜，坐享其成。 “那就这么定了，一言既出，驷马难追，破烂侯，你就做个见证人吧，要不要现在就立个字据？” 虽然不清楚叶明究竟有多少底蕴，但关大爷明白，让小懒猫跟随他，无疑是目前最好的出路。 “师傅，您这么做是不是有点过了？”韩春明觉得关大爷的做法就像是擅自替人签订卖身契一般，而且叶明哪来的生意？不过就是一个国营轧钢厂，能不能保住厂长的位置还尚未可知。 “你知道什么！”关大爷怒视韩春明，对他这种井底之蛙、不知天高地厚的态度颇为不满。 他并未打算解释什么，而是顺手端起酒杯。 在关大爷家吃过午饭，一直待到下午三点，叶明才告辞回家。 国内情势渐趋平稳，小懒猫归国的日程已然进入倒计时阶段。 韩春明仍沉浸在即将步入工厂的喜悦中，而程建军则已在为高考奋力备战。 他一路骑行穿行回巷子，街坊四邻瞧见了都会停下脚步多看几眼。 尽管心中或许有些不服，却无人胆敢当面啐一口唾沫以示不满。 对于这些关注的目光，叶明视若无睹，径直前行。 临近院门时，他意外地遇见了几位旧识。 “哎呀，这不是叶厂长吗？” “许大茂？” 多年未见，没想到连他也回到了这里。 除了皮肤黝黑了一些，整体上并无太大变化。 本以为在乡下生活那么久，能让他变得淳朴些，看来这家伙还是没吸取教训。 “见到我很惊讶？叶明，这些年你欠下的账我一笔一划都刻在心头，当初那股不可一世的劲头呢？坏事做尽，可曾想过会有今天这样的结局？” 那些年许大茂的生活过得何其艰辛，内心的憋屈只有他自己知晓。 由于那段不愿提及的经历，他连找个合适的对象结婚都困难重重。 迫于父母催促抱孙子的压力，他无奈之下只能与村里一位体重超过两百斤、将近四十岁的寡妇结为夫妻。 两人浑浑噩噩过了两年，遗憾的是并未有孩子降临。 于是许大茂找到了借口，果断离了婚，终于摆脱了苦海。 原本以为人生就这样定局，但世事难料，转机出现了。 曾经在档案上给他留下污点、令他陷入困境的叶明垮台了。 得知这个消息后，许大茂毅然辞去了生产队的工作，揣着积攒多年的积蓄重返城市。 他要将自己所受的委屈加倍奉还！ 面对许大茂在道德层面的鄙视，叶明也感到了无奈。 “既然回来了，就踏踏实实过日子吧，毕竟咱们也是老相识了，过去的恩怨我可以既往不咎。” “你能不计较？！” 许大茂瞪圆了眼睛，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世上怎会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我不能不计较！叶明，你知道我这些年是怎么熬过来的吗？三天九顿饿肚子，终日面朝黄土背朝天，不仅要完成生产队的任务，回家还要面对一个二百多斤重、脾气暴躁的寡妇，如果她懂得持家也就罢了，可她从床上欺压到床下……” 回忆起不堪回首的往事，许大茂眼中泛红，声泪俱下。 幸好没有孩子，否则这一生恐怕都要被她毁掉。 叶明对他的遭遇深表同情，看得出许大茂确实吃了不少苦头。 经历如此波折，按理说应有所收敛，但从他的态度来看，并不想就此翻篇。 格局不同，叶明此刻也没有心思和邻里之间勾心斗角。 “我已经给了你台阶，走不走随你，不过在决定之前最好想清楚后果，多余的话我也不多说了，你好自为之。” 言罢，叶明推着自行车进了院子，仍旧保持着那副高人一等的姿态。 许大茂愣在原地，神情恍惚。 叶明在他心中留下的阴影实在太大，若非确定叶明失势，他断不敢用这种语气同其对话。 站了好一会儿，许大茂才愤愤不平地朝着叶明消失的方向啐了一口唾沫。 “呸，还在这儿装模作样，我看你进了监狱还能不能这么嚣张！” 刚回到家中，叶明向冉秋叶打了个招呼，便守在电话旁拨打电话。 联系的都是以前认识的领导，不出所料，大多数号码都无人接听。 少数几位还有交情在的，叶明一一记下。 随着商政对立的局面即将打破，叶明也要提前为未来的商业版图布局。 “你在跟谁打电话呢？”冉秋叶端着餐盘走过来问道。 “没什么，就是一些许久未联络的朋友，现在有时间了，想问问他们的近况，不过好像不是打电话的好时机。”叶明笑着摇摇头，话音刚落，电话铃声响起。 他略微一愣，随即猜到了来电者身份。 “叶明，今天有个姓王的老板来找我们合作，他们公司在南部沿海区域做商贸生意，记得你上次说过要找实力雄厚的房地产商合作，这家公司似乎符合要求，你看怎么办？”电话那头传来的是远在香江的娄晓娥的声音。 早年间，人们主要通过电报进行快速通讯，如今电话逐渐普及，这类传统的联系方式正逐步退出历史舞台。 这数年间，国内的变迁尤为显着。 尤其是通讯行业的发展突飞猛进。 昔日若想拨打长途电话，必须提前至电讯局或邮政局预约排队，往往耗时漫长，有时为了短短几分钟通话，竟需付出两三个小时等待。 而固网电话普及后，这一状况已得到相当大的改善。 叶明与娄家这些年来始终保持着商业上的紧密联系。 当初推荐他们移居香江，一方面是出于对时局的审慎考量，另一方面也包含了他个人的战略布局。 手握巨资却无可靠之人牵线搭桥，叶明可能还需在原地苦等更多时日。 如今的时代，谁能抢占先机，谁就能引领潮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