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皇上适时止住了这个话题,而是叹了口气:“朕看着年轻人在战场上奋勇杀敌,说实话很羡慕他们。朕也不老,可是登基才一年多,就觉得自己老气横秋。”
“皇上说自己老,岂不是在刺激老臣。”怀王勉强来了个玩笑,心中却在想,他接下来又要试探什么?
“你也知道朕是在冷宫里长大的。朕换位想想,五皇兄当了那么些年板上钉钉的储君,先帝却忽然把皇位传给了朕。朕若是他,想必也是难以接受的。”
怀王不知道该点头还是摇头,只能沉默。
“只是,朕登基是先皇诏命,其中的缘由虽扑朔迷离,先皇遗诏确是不争的事实。五皇兄不管心中如何怨愤,也不该伪造口供,诬陷朕矫诏篡位。”
怀王心中警铃大作,今日的重头戏来了!
他坐端正了身子,慢条斯理地回复道:“老臣退出朝堂多年,个中情由实在不知,也没心思去打听。不过五皇子既是伪造口供诬陷皇上,自然是其罪不轻,他被幽禁,也是罪有应得。”
“先帝子嗣不多,加上朕也就三个。朕也是前段时间听老人们说起才知道,先皇后是怀王的远亲,可有此事?”皇上话锋一转。
怀王嘴角抽了抽:“确有其事,只不过先皇后不是我孟家长房近亲,以往也少有来往。谁知天缘凑巧,当年先皇后正好来皇城小住,先帝也是偶然驾临寒舍,竟做成了大好姻缘,不得不说是天作之合了。”
皇上恨不得一掌掴向眼前这张皮笑肉不笑的老脸,将他的满嘴屁话都打回去。但他面上却依旧微笑着,让人如沐春风。“果然是千里姻缘一线牵。只可惜大皇子是嫡长子,却被先帝贬黜外地,当真是皇室无情。”
“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情。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大皇子犯了大错,先帝和先皇后也无法包庇。”怀王尽量让自己目无表情。
“朕不知为何当年先帝对五皇兄不满,不过把冷宫里的朕提出来当上皇帝,想必他也是别无选择。说起冷宫之事,朕当时幼小,实在不知就里。听闻朕的生母当年被发现是北周奸细,乃至军报被泄露,使得怀王在前线惨败,损失了大量人马,可是如此?”
气氛空前凝重起来,皇上的眼睛清澈透亮,紧盯着怀王。怀王双手暗中揉捏着,紧张地斟酌着措辞。
隔了半晌,他才抬着头,眼睛扫着下方,沉声道:“老臣当时在边境打仗,敌方洞悉了我们的意图,提前做出了布置,导致我军陷入苦战,损失惨重。此事确凿无疑,过去这么多年仍然是老臣心中的痛。皇上生母是北周奸细一事,是先帝在后宫中查出来的。当时老臣在前线,何况此事又是皇室机密,如何能得知来龙去脉?”
这老贼把自己摘得倒是干净!这是皇上内心的想法,不过面上他做出理解之色,缓缓点了点头。忽然又问道:“先皇后身在宫中,应该知道来龙去脉,怀王后来可有听她说过?”
怀王身子一绷,赶忙道:“先皇后虽是孟家远亲,但进了宫门,成了皇后,就是皇家的人。外臣无诏如何能见到先皇后?就算是在宫里见面,也不过是宴席上匆匆行个礼。更何况,老臣哪里敢向先皇后打听宫闱秘事?老臣没有这么大胆!”
“怀王不必紧张,朕不过是心中好奇,所以随口一问。”皇上脸上虽笑着,却没有几分暖意。
“都是过去之事,皇上日理万机,其实不必为这些微末小事烦心。”怀王的口气也和缓下来。
“的确都是过去之事,朕当时还小,很多事情并不了解。可惜有些时候,就算朕想不追究,也是有心无力。”皇上深深叹了口气:“怀王大概有所耳闻,当初五皇兄策动魏自寒谋反,手中还拿着周公公的口供,是他们在周公公昏迷之时伪造的。”
“是,此事老臣确有耳闻。”
“只是当时周公公还在,当场戳穿此口供为伪造,才没有发生祸国殃民之事。”
“是的,可见苍天有眼,天佑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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