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对于邱青蛾的要求,青霜很是迟疑,沉吟半晌方才缓声言道,“太子被废之事,本宫己有耳闻。想来定是皇上对太子有些误会,只是此时皇上正值盛怒,无人胆敢提及太子之事,过些时日待皇上气消了以后,兴许会有转机。只是眼下皇后娘娘心神不安,本宫冒然前往,若是扰了娘娘清静反倒不好,不如”
青霜本欲婉拒青蛾,不料话音未毕,邱青蛾好似己料到青霜会拒绝一般,当即嘤嘤痛哭起来,“婕妤娘娘,难道您当真不念昔日之情,臣女虽然入宫不久,却是知道,当初若非皇后出手相助,婕妤娘娘您岂能顺利承宠,又何来今日安然的日子,纵然您不念本家之情,看在皇后娘娘昔日待您不薄的情份上,您也应当前去宽慰才是。婕妤娘娘您岂能置皇后于不顾,亏得皇后平日里常夸婕妤娘娘懂礼数,明是非,心地慈善,怎得到了今儿个,却反倒铁石心肠了”
邱青蛾哭哭哀哀的好一阵念叨,话里话外皆在细数皇后昔日待青霜的好处,此话若是旁人听了去,定会误认为青霜乃踩低捧高,翻脸无情之人。
邱青蛾的哭诉声,引得过路的宫人驻足回望,窃语不止,想来定是在议论青霜待人冷漠之类的话语。
高嬷嬷见状微恼的喝道,“青蛾姑娘,您这话怎么说的,我家小主身怀六甲,今儿在外己经逗留了好一阵子,眼下身子乏的厉害,怎可再行奔波。若是累及皇嗣,您可担当的起!”
邱青蛾哭声弱了少许,却极为不甘的反唇相讥,“自御花园回锦绣轩时,会途经凤藻宫,婕妤娘娘入宫少坐片刻,一来也可歇息一下,二来更探视了皇后娘娘,有何不可。既然高嬷嬷你担心婕妤娘娘累了,又为何会任由婕妤娘娘远足至御花园这般劳累,若皇嗣当真因过度劳累有碍,也定是你们这些奴才伺候不当之故,又何必顾左右而言其他!”
此时明显处于弱势的邱青蛾,虽然对青霜恭敬有加,但是对身为奴婢的高嬷嬷,却毫不示弱,语气里甚至含着隐隐不满的情绪。
“你,青蛾姑娘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碧儿见邱青蛾完全不将高嬷嬷放在眼里,当下也有些恼了,忍不住喝道。
青霜见三人就如此一件小事,竟然生出争执,不由得有些头大的摇了摇头,回身瞄了一眼碧儿,示意其噤声,同时淡声对邱青蛾言道,“不必多言,索性本宫也好些时日未曾与皇后娘娘叙言,今日借此机会,前去探望一下也并无不妥。”
虽然青霜极不情愿前往凤藻宫,但看着邱青蛾那故意高声哭诉,引人侧目的阵势,今日若强硬不往凤藻宫去,恐怕明日宫里便会传出自己心硬如铁,眼见皇后失势便置之不理的谣言来。后宫原本就属是非之地,一旦有不利的传言初起,一传十,十传百,传到最后,指不定又会传成何种不堪的言语来。
唉,罢了,如今太子失了储君之位,皇后禁足于宫犹如无翼之凤,又能生出什么波澜,自己有高嬷嬷与碧儿相陪,依数礼前去少作探望,想来也是无妨的。否则让人落下话柄,反倒于自己不利。青霜暗自思虑,举步往凤藻宫方向而去。
邱青蛾见青霜终于答应前往凤藻宫,面上神色一松,掏出丝绢拭了拭脸上残余的泪痕,向青霜挤出一丝笑意,转身大步在前面引领而行。
“小主,老奴感觉青蛾姑娘此举并非她自己的意思,倒象是受了皇后的指使,小主您定要小心才是。”高嬷嬷很是顾忌的看了一眼,邱青蛾的背影,附在青霜耳边轻声叮嘱道。
“本宫明白,平日里她见了本宫总是一副趾高气昂的模样,今日这般委屈求全的扮可怜样,绝非她的本性。她越是这般,本宫倒越是好奇皇后是何意思了。”青霜缓步而行,口中碎声言道。
不多时,青霜一行来到凤藻宫门前,由于皇后禁足,宫门一左一右分别有御林军值守。邱青蛾上前施礼,轻声言道,“二位军爷,婕妤娘娘得知皇后娘娘凤体抱恙,特地前来探视,还望军爷行个方便。”
御林军的职责只是看守皇后外出,对于入宫探视请安之人,却是无权过问,邱青蛾此举,也仅是行个礼数罢了。
值守的两位御林军见来者乃正值圣宠的青霜,哪里敢有多话,连忙抱拳施礼退到一旁让出道来。
虽然仅为禁足的第一天,凤藻宫内却冷清了不少,众人沿着宫门口青石板铺就的径道,向正殿走去,正殿空旷无人,唯有侧门处的寝宫内传出少许动静。
前面领路的邱青蛾,快步上前撩开锦帘进入寝殿回禀,“姨母,辰婕妤求见。”
寝殿内并不见皇后应声,片刻之后,邱青蛾撩开锦帘对青霜言道,“皇后娘娘正在礼佛,辰婕妤请小坐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