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华殿内张灯结彩热闹非凡,刚入申时,各宫苑世妇以上主位,便身着盛装进入殿内入座。不多时,皇上与皇后也身着正装,在宫人的簇拥下进入殿内,分别入座龙凤主位。
帝后入座不久,青霜也在高嬷嬷的伺候下,随着人流进入殿内。殿内两侧摆放着两排红木靠座,众小主入殿以后,向皇上及皇后叩礼问安,便按照各自份位高低依次入座,虽然人数众多,却也井然有序毫无杂乱之感。
青霜是婕妤位,为二十七世妇之首,虽然得享圣上御赐封号的尊荣,却仍旧不属于九嫔之列。因此坐在较往后排的位置。至于婕妤以下的美人、才人、以及宝林,则更是往后延排,至于最末等的采女则被排到了大殿最后方靠近门角的位置,站在皇上的角度,恐怕连众采女是何容颜也是看不真切的。
“嬷嬷,怎得本宫不见芩儿?”青霜入座后,无心与旁人行闲碎之言,目光不时在大殿后方搜寻着何苓儿的身影。
“回小主,老奴也在纳闷,适才进殿时,老奴便不曾见何采女的身影,难不成出了什么岔子?”高嬷嬷顺着青霜目光投向的方位望去,压低声音言道。
坐在青霜身旁的苏美人想是听见了青霜与高嬷嬷的对话,讨好的挪了挪身子,浅笑着询道,“辰婕妤,适才您口中所言的芩儿可是一位叫何芩儿的采女?”
“正是,怎么苏美人你识得芩儿?”青霜好奇,何芩儿位份低微,并且从未承宠,于若大的后宫而言,几乎卑若尘埃,后宫好些小主都不认得何芩儿是何人。可是为何眼前这位苏美人,怎会一口道出芩儿的名字来呢。
“呵呵,臣妾不认得这位何采女,只是听说钦天监向皇后娘娘进言,称太子妃生肖属兔,所生月份属火。但凡与太子妃同年生人,所生月份属水,并未伺君之人,对太子妃会有所冲克。所以皇后娘娘便下令,凡是并未承宠,生肖属兔,月份属水之人,不得出席大典。适才辰婕妤您还未入殿时,有一位采女的八字对太子妃有冲撞,被张公公遣了下去,臣妾记得那采女的名字好象就是叫何芩儿。”苏美人轻声说话,一对眸子很是八卦的忽闪着。
“竟然有这种规矩,唉,可怜芩儿了”青霜喃声低语,为芩儿错过了如此盛大的庆典惋惜着。
“既然是钦天监占出的结果,也是怨不得旁人的,小主不必介怀。”高嬷嬷在身旁轻声安慰着青霜。
正在此时,宫闱局的福公公在殿外一声高宣,“太子驾到!”
场内顿时鸦雀无声,众人不再暗窃私语,目光纷纷投向大殿门口。伴随着宣呼声,一位身着金蟒锦袍,头顶金冠束发的翩翩少年大步进入殿内。
“儿臣拜见父皇、母后!”太子行到大堂正中稳稳的跪地问安。
虽然今日乃太子大喜的日子,但其脸上却并示见一丝喜气,相反其眼眶处还隐隐泛着暗青,看来昨夜他歇的并不太好,神色显的很是萎靡。
青霜暗道,难怪皇后娘娘会紧张的令太医们待命,太子这副模样,的确让人不太省心。若真在大典之上再犯悸症,当如何收场的好。
“回皇上,东华门传报,太子妃的仪仗队刚到东华门,待吉时一到,太子殿下便可前往东华门迎太子妃入宫。”王德明恭声回道。
照祖制,太子妃大婚入宫,并不需太子亲自上门迎娶,而需得由准太子妃的父亲,亲自相送至东华门,迎亲仪仗在东华门恭候,等候吉时到来,太子由东华门将太子妃迎娶入宫,至锦华殿内向皇上、皇后座下行册封大礼。
而太子在迎娶太子妃之前,需得向皇太后、皇上分别行三拜九叩大礼,一切程序做足之后,一到吉时,便可往东华门迎亲了。
“嗯。”皇上点了点头,关切的看着面色并不太好的太子,“锡儿,今日之后,你便己成人,日后更是要注意自己身子才是。”
“皇上放心,锡儿近年习武,身子己经很是强健。”皇后见皇上一开口便提及太子的身子,连忙接过话去。
皇上抿唇一笑,并不反驳皇后之言,昨夜太子悸症发作的事,虽然皇后并未回禀皇上,但是在宫人间却己经暗然传开了,皇上岂会一无所知。只不过今日乃太子大喜的日子,皇上并不打算与皇后多作计较罢了。
殿内众人目光全数聚集在赤金蟒袍的太子身上,脸上神态各异,安妃更是满面暗妒之色,昨夜太子悸症发作,安妃着实好一阵窃喜,太子与张太尉联姻,如此强强联手,于她而是乃是百弊而无一利之事,安妃虽然有心施障,奈何势单力薄,若妄行螳臂挡车之举,不仅难以成事,反倒有以卵击石之险,眼下一切己成定局,安妃心知无力回天,唯有暗地郁结不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