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莱厄斯手里握着一块粗糙的磨刀石,蹲坐在城墙背光的阴影里,反复的磨砺着自己的斧刃。有关于斯维因和莎拉的桃色传闻,早已经在兵丁当中传得热火朝天——哪怕那个凶悍的女人罚了上百个士兵的酒,但是这些记吃不记打的家伙们,总会在阴私的聚会和疯狂的酒后嚷嚷出来:
“那个女海盗——肯定和斯维因大人有一腿!”
“不,有很多腿!”
他们并不嫌弃莎拉福琼的海盗出身,相反,他们反而非常推崇莎拉福琼那天的惊世一炮。事后厄运小姐说,那是花费了巨量的金钱才备好的一炮。制作它的匠人,将它称呼为
‘死亡之女’。
听到这个凛冽又艳情的名字,杰里科家的当代家族又一次忍不住与女海盗小姐深深地潜入海底,化身游鱼。
他们对于这样的事情,也变得越来越娴熟了。
所以,听到德莱厄斯的调侃之后,背负‘亚托克斯魔剑’,肩载‘费德提克黑鸦’的斯维因,笑得一脸洒脱:
“她已经很有一些时日没联系我了——我们这些‘臭贵族’,爱不爱人的,很重要吗?”
“只要我姓杰里科,她姓杜克卡奥——我们就是天然的爱人。”他口中的自嘲与满不在乎,浓得几乎要溢出来了。
德莱厄斯原本说笑的表情,渐渐的拧到了一块儿。
这个外表粗豪,内心细腻的战士,敏感的体会到了斯维因的改变——并且,深深的为此而感到不安。
当德莱厄斯正要说些什么的时候,他亲生手足的夸张叫声从不远处传来:
“快来看看——各位,是谁来了!我们的锐雯千夫长——!噢啦,为了千夫长欢呼!”
八字胡的男人站在白发少女的身旁手舞足蹈,仿佛一只发情的狒狒。斯维因哈哈大笑,大步流星的朝锐雯走去:
“千夫长!恭喜你,锐雯!——我想你收到我的信件了!”
“是的,斯维因…大人,我很高兴莎弥拉还活着。”
“她可不仅仅是活着,她活得很好,而且会更好。”
斯维因不苟言笑的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所有忠于我的诺克萨斯战士,都会得到非常丰厚的回报,包括你在内,锐雯…千夫长。”
这只日渐成长的乌鸦,开始有意识的将乐芙兰种植在诺克萨斯土壤上的力量收拢到自己的手里;黑色玫瑰商会,战争机器,她埋下的暗桩与眼线,一个接一个地被斯维因从黑暗里挖掘了出来。其中有斯维因自己灵敏的嗅觉,也有莫德凯撒时不时的指点。
傲慢的乌鸦总觉得自己能够在刀尖上跳出华美的舞姿——他不断向铁铠冥魂搜罗情报,然后回报对方以血食。站在远古君王的肩膀上,他对于军队的掌控力和乐芙兰残部的洞悉度,也越来越深。
他清楚的知道,在眼前这个白发战士的体内,有着怎样的潜力存在。
那可不仅仅是一句‘武器附魔’就能够带过去的力量。
“我忠诚于诺克萨斯,而不是诺克萨斯的某一个人。”
锐雯不卑不亢道。
斯维因微微愣神,然后挤出了一个勉强的笑容:
“啊,说的好…”
他的嘴角像神经质一般的抽搐着,扭成了一个怪诞的笑容;身后的那柄巨剑,正闪烁着猩红的光芒。
德莱厄斯不安的握住了手中的巨斧,轻轻唤着他的名字:
“斯维因。”
“斯维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