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大似乎有些惊恐,这不都说过好几次了,但这位官老爷面生的很,想来应该是朝廷派来的人,既然让他再说一遍也只得再说一遍。
“那日夜里,船只行驶到三里河附近,江面起了大雾,这段河道滩浅,小人担心船遇到暗礁,便到甲板上查看。”
“可是刚走上甲板就听到河中传来哗啦啦的水声,小人好奇便从船舷探出头去查看,见水中竟然冒出一头巨龙,虽有大雾但小人肯定是一头龙,其身有二十丈那么长,然后那龙便对着船上喷出一道火焰,整个船便被点燃,还好小人反应快躲到船舱才幸免。”
“小人当时给吓到了,直到船工和官差都来到了甲板上,大家见状都纷纷开始救火,可是那恶龙此时又喷了一口火焰,两名官差当场就被火焰点燃了。”
“大家哪里还敢待在船上,纷纷跳水逃命,小人见火势已大,心想这火虽然大,但也烧不掉银子,所以也只得跟着跳水逃命了。”
“之后第二天一早,我们便到沉船的位置想将税银打捞起来,可是可是却寻不到半点踪迹了。”
宋顺安见这船工头领,虽然说的有些词不达意,但确言辞恳切,不像是说谎样子。
但至于什么喷火的巨龙宋顺安肯定是不信的,在他的世界观里,这就是一个正常的世界,虽然也流传这各种民间传说,但他从不相信这些是真的。
“那恶龙是何模样,你切仔细说说!”
阮大回忆了片刻继续说道:“小人当时吓的六神无主,在加上天黑雾大,确实看不真切,只是听到水声,这恶龙应该是从水中冒出来的。”
宋顺安点了点头,“你在仔细想想,有没有什么其他不一样的地方?”
阮大继续思索起来,这次回忆了很长时间:“大人,小人想起来了,当时恶龙喷火时,小人隐约听到‘嘎吱嘎吱’的声音,本以为是甲板发出的声音,但此刻想来应该是那恶龙发出的。”
“嘎吱声??”宋顺安沉吟了一下,转眼厉声继续问道:
“货仓当时火势如何?”
阮大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大人如何知道,小人当时救火时就发现货仓确实火势最大,小人当时还纳闷呢?这恶龙难道是奔着这税银来的。”
宋顺安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想了一下,继续问道:“阮大,你跳入河中后,可有注意到船只的吃水深度有何不妥之处?”
阮大此刻眼睛瞪圆,作为多年操船的老船工,当然对船只的吃水深浅十分敏感,只是之前从未注意,这时宋顺安一问之下他才反应过来,当时船的吃水深度太浅了。
船上可是装着300万两白银啊,他们所驾的虽是大型的官船,但那个吃水深度根本不像是装满货物的样子。
此刻阮大额头冒出细密的汗珠,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阮大,你快如实回答,否则休怪我动用大刑了。”
阮大听宋顺安这么说,吓的磕头如捣蒜。“大人,此事与小人无关啊,小人确实发现吃水深度不像装满税银的样子。”
“大胆,切莫信口雌黄,你说当时天黑雾大,而你又惊慌跳水,如何能注意船只的吃水深度?”
此刻赣府衙的捕头跳了出来,一副凶神恶煞的表情对着阮大吼道。
宋顺安颇有深意的看了捕头一眼,“捕头大人如何称呼啊?莫非当时也在场?”
捕头看了眼宋顺安,抱拳说道:“在下林雄,是赣州府的捕头,正如大人所说,在下确实也负责押运税银,可是从未发现吃水深度有什么问题。”
“想来是阮大太过惊慌了,看错了也未可知,大人也不能全信。”
宋顺安眉头皱了起来,心中若有所思,这林雄只是为了逃避责任?还是另有原因,此刻两人的说法有了矛盾,那必然有一人是说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