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三个邻居的脸色让人看起来十分的古怪,有着些许尴尬,又像是有些懊恼,打牌的时候话也少了,每个人都像是心事重重的样子。
而自己的儿子摸牌的时候快到惊人,这种麻将质地滑溜溜的,刚开始接触的时候费了半天劲才习惯,到现在摸牌也比邻居慢半拍。
可是就看许一飞这小子摸牌就像是练了一辈子一样,这牌摸起来竟然看都不看,麻将也是按到在桌面上,这不是胡来么?
许一飞的父亲心里暗想:连摸起来的是什么都不知道,就敢一通瞎打。难怪你摸的快,这叫什么本事。
但那几个邻居脸色却不太好,牌越打越慢,还没等明白过来,就看老王磨磨唧唧打出一张三万。
“胡了。”
许一飞平静的声音响起,他将麻将的两头一挤一翻,整条牌就像是活了一样翻了过来。
“清一色,各位叔叔对数番都了解吧?我尽量胡一些大家熟悉的。”
老张,老李,老王的脸色就像是蒙上了一层黑云。这胡牌还能按照指定的番去胡?这真是头一次听说。
其实许一飞这样做也是因为一九八四年的特殊性。那时候麻将在中国尤其北方的这种工业城市还属于稀缺物品,大家玩的时候并不是那么精通。
数番这种高端知识大多数人都不是非常了解,各地的规矩不一样,有的地方甚至根本不数番,直接就是推倒胡,也是俗称的屁胡,每次胡牌都是一样的番数。
但邻居这几位叔叔为了让提款机更有效率,所以通过各种途径打听到了在当年算是高端玩法的数番方式。
清一色这种对他们来说百年难遇的牌型,没过几分钟就让这个半大孩子胡了,这些人心里面都在暗暗懊恼。
没想到这个孩子对打牌这么有运气。
刚才一上手就吓了一跳,许一飞这种摸牌方式闻所未闻,开始还以为是这个孩子瞎打,很快就发现事情不对头。
其中的那个王叔叔是最为机灵的一个,他们三人之间这种有暗号联系互通有无的方式,就是他琢磨出来的办法。
他已经看到许一飞在摸牌的时候并不是瞎摸瞎打,每次摸牌他的大拇指都会在牌面上快速地一扫,然后放牌的次序也都随之发生变化。
难道这个孩子居然是用手指将麻将牌摸出来的?!
在以后的日子里,像是这种用手指摸牌面识别麻将牌的方式,恐怕一个小区里面也得有几个人可以做到。
但凡在麻将上有点天赋,再用了些功夫的人,实现这种不看牌就能打牌的技巧,并不是什么太难的事情。
但是在这个年代,这种技巧不要说精通掌握,大家听都没有听说过。
那时候王晶的赌片还没有拍出来,脍炙人口的赌王三部曲电视剧是在九十年代初才风行一时,第一部胜者为王九一年才开始拍摄。
看到这种技巧,这几位叔叔心中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不看不知道数学真奇妙。
这老许家这个儿子在学习上大家伙都心知肚明,刚才听他说要用什么提高记忆的新方法来打牌,还觉得是孩子贪玩。
到现在看起来,人家确实是在用记忆来打牌,如果让自己一把牌扣在桌面上,恐怕么不了张,那些麻将牌早就忘的一干二净。
这清一色可是一个大面子,自己三个人比比划划,扣扣索索赢的基本上都是屁胡。
这清一色都是犹如传说中一般的牌型,为什么这个孩子没摸几张牌就胡了?
只能说他的运气好!
刚才忙活了半天,这一把回去了一小半。
还有机会!打麻将这个东西靠的完全都是运气,自己这几个人可以互相根据需要来出牌,所以说想要胡牌的概率要高出很多。
不能就这么算了,这个孩子学习再好,记忆力再强,但是打麻将输赢毕竟是一个听天由命的事情。
王叔叔一边这么想,一边将麻将混起来开始洗牌。不知怎么的,平时洗牌的时候要洗半天,可是这一次却很快洗好。
这个许一飞在洗牌的时候速度很快,那些牌张在他的手里面就像是抹了胶水一样,迅速了就变成了一排排的状态,看起来还是年轻人手脚利索。
这个王叔叔将牌整理了半天,看清楚自己牌张最多是什么,然后又开始挤眉弄眼向旁边的两个同伴示意。
他将一张红中拿出来,刚刚拍在桌面上,还没等他将红中两个字说出来,就听到那边的许一飞喊了一声:“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