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虑并未追杀,十几匹重骑,威风凛凛地伫立在州兵面前!
虺吾站在中军,眼前这一战让他魂飞魄散。汉使团前军小队虽然仅有十余人,可这都是什么人哪,全部是被甲重骑,全都是杀人狂魔、野兽。桢中州兵有七八百人,骑卒也有近百人,可他们很少有机会打仗,平时干的最多的便是勒索欺负商队、吏民,此时在被甲重骑面前便如砧上鱼肉任人宰杀。
“田军侯,汝打错了——”虺吾望着火光下的“田”字战旗,已知坏事,但仍色厉内荏地指着田虑高叫道,“田军侯,吾乃桢中州长兼州尉虺吾,将军何故阻吾扫除叛逆邪?!”
“虺吾,汝死期到也——”田虑冷笑着道,“还敢巧舌如簧、颠倒黑白,身为州长、州尉汝却勾连北匈奴,汝虺吾便是最大的叛逆!焉渑虽已逃走,汝所为却尽在汉使掌握中。背叛大汉,便犯下诛灭九族大罪,现商尉已布下天罗地网,汝生已无门,赶紧下马受缚罢!!”
“军侯,这从何说起,虺吾冤枉啊——”虺吾大叫道,“吾为国王忠心耿耿守护桢中,汝诬吾叛汉,有何为证?虺吾不服,吾要找汉使、找国王讨个清白!”
“不必如此费事——”田虑未理会虺吾叫嚣,而是高声对州兵们喝道,“桢中州兵都听着,传汉使夫人令:桢中州长虺吾,欺男霸女,祸乱桢中。勾结北匈奴,意图谋反,已犯下灭族大罪。今吾要羁押虺吾,押至盘橐城案结问斩!州兵阵前倒戈者,赦免其罪。一意孤行者,举族连坐,杀无赦!!”
就在此时,州兵们阵形的身后突然火光明亮,西南方一位白袍白马大将手执长矛一马当先杀了过来,护商队五百骑如潮水翻滚,已经对八百州兵形成了夹击之势!
“结阵,迎战——”虺吾急命骑卒迎战,十几名州兵将领领着数十余骑从沙枣林内扑了出来。白袍大将嘴一呶,护商队前军屯长、先锋五骞领着十余骑如一阵风一般掠了过来,瞬间将这三十余骑尽数挑落马下!
五骞扫落这三十余骑,便伫马沙枣林边,威风八面地斜睨着这些战战兢兢的大队州兵,嘴里高叫道,“护商队先锋五骞在此,不降者便放马过来罢!”
州兵们全皆胆寒,在身经百战的汉使团和护商队面前,桢中州州兵便是泥捏的土人儿,一火都不支,此时不反还待何时?他们发一声喊一齐阵前倒戈,开始围攻虺吾的中军数十骑,混战中人马死伤无数,多数人慑于汉使团和护商队的威严,哆嗦着一一扔掉兵器,下马投降。
十几名将领保护着虺吾,慌乱中不得不退向村庄方向,正遇着田虑的前军小队。众将接住,连续斩杀数名敌将。虺吾见逃无可逃,挥剑正欲抹脖子,甘英甩手刀出,穿其右臂而过。
王艾与刘奕仁双马齐出,王艾瞬间劈杀三将,刘奕仁则飞身跃至虺吾马上,凌空将虺吾提了起来,横于自己马上鞍前。
桢中州叛乱被快速弹压,州兵们跪了一地,旋耶扎罗的护商队又从中搜出三十余人,当众斩首。其余州兵,则被护商队押回桢中城外大营,仔细甄别。
叛乱虽然被镇压,但此时摸岭小村的草屋已经被一一引燃,烈火熊熊。村民们不得不退到村外,在树丛间的空地上围成一堆。杨轩和呈匉检查一下,部落壮丁竟然负伤七人,一人重伤,都是在双方对射时被击中,幸好无人阵亡,部民们也未受损。
天很快便要亮了,月亮已经高高升起,旋耶扎罗的护商队显然是有备而来,他们带来数十顶帐蓬,一一在丛林内空地上扎好,将各家各户暂时安顿下来。
只到此时,这位充满传奇色彩、被商道沿线各国尊称为“南天柱石”的少年大将旋耶扎罗,才顾得上与田虑相见。二人抱拳,旋耶扎罗道,“小将拜见田将军,将军孤军擒虺吾,快速平息桢中叛乱,可喜可贺!”
“壮哉,南天柱石!”田虑看着这个仅凭五百骑便成为商道和葱岭之上保护神的传奇将军,不禁脱口赞道,“将军少年有为,以一已之力独撑葱岭,护佑万里商道,功在社稷!此次平息虺吾叛乱,护商队出葱岭驰援,如无将军,本将定颇费周章!”
二人惺惺相惜,天很快便亮了,州府拉来几十车粮栗、食具,并赶来数百头牛羊。男人们扎围栏圈牛羊,妇人人在各个帐蓬前制进食,一夜仓皇后现在炊烟袅袅,小部族果真生机勃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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