州兵骤然来袭,部族妇孺老弱如临末日,哀啼声四起,田虑对酋长与呈匉道,“桢中州反,今夜将有大战,命妇孺便在村中场院不得乱跑,部族后生在围墙内以箭阻敌,不得出院接战……”
“末将遵令!”呈匉赶紧去传令去了。
汉使团前军小队已尽来,外围旋耶扎罗的护商队早已严阵以待,商尉纪蒿精心设计,就是要让虺吾自己跳出来好一网打尽,可部民不知道,小部族哪见过这么大场面,都以为大祸将至,场院中哭声、嘈杂声嗡嗡一片,乱成一团。
田虑黑着脸,透过林隙看着越来越近的火把人群。身后村中传来的嘈杂声让屯长刘奕仁烦了,扭头对陈祖成、杨轩喝道,“哭哭哭,这里的臭娘们儿就是爱哭。快去,自己惹的骚自己去了,不准再哭。了完打头一阵,杀四将便回,引其来攻!”
二人只好策马返身驰到村子中心的场院中下马,呈艮扔掉火把飞扑进杨轩怀中,杨轩搂着她瘐俏的肩头小声鼓励道,“告诉村人,田军侯和旋耶扎罗将军都来了,怕什么?打完仗带汝到盘橐去玩……”
呈矜站在人群中,她也想象妹妹一样扑到心上人怀中,可到底未冲出来。陈祖成面对众人憋了一句出来,“勿再乱嚎,动摇军心!”村人让他吼了一嗓子,立马安静下来。
这一段奇遇,加上几日的朝夕相处,二刑卒与呈家二个姊妹互相已经了牵挂。陈祖成看着人群中的呈矜,又用缓和的口吻,“都勿要害怕,商尉妙计除虺吾,汝部族不会受害,好日子才刚刚开始!”
陈祖成与杨轩这才跃上战马驰回报后辕门前,准备出击!
部族青壮年正与州尉府的官兵对峙着、互射着,弦音“嘣嘣”响,拖着火光的火簇在两军之间空中呼啸着飞向村落。虺吾伫马人群中,此时他并不知道汉使团整个前军小队都来了,看着这个丛林内小小的村落,如猎人看着即将被宰杀的猎物般,嘴角挂着轻蔑的冷笑。
他是疏勒国国王忠的爱将,是疏勒国南半壁的太上皇。此刻他决意屠城、焚净这个与汉使团勾连的小部族,一了百了。找不到把柄,班超、淳于蓟、纪蒿、寒菸、权鱼等强人便奈何他不得!
寨子西方的辕门突然慢慢打开了,刘奕仁脑袋一摆,陈祖成、杨轩双骑并出。州兵们已经在道路两边列开了阵,见有人冲出便射出一团箭矢。陈祖成、杨轩用长矛旋起“车轮”,一一拍落矢石,直冲至阵前。
虺吾见村寨中竟然冲出甲胄齐全、人马被甲重骑,不禁惊了一下。这不是呈匉麾下部民,这分明是汉使团刑卒,不是说他们走了么?他犹豫了一下,干脆一不做二不休。于是他嘴一呶,十几名将领一拥而上。陈祖成、杨轩则抖擞精神,互相策应,不到三合便连着挑杀六七人。
这不是对战,这是以少屠多,虎搏群羊。有两人被凌空挑飞,尸体挂在高高的沙枣树上。
部族壮丁擂鼓大呼万岁,志气大振。余敌则丧胆,慌忙败回阵去。
此时,村中西边靠近土围子边的几间零散房屋,已经被乱飞的火箭点着,烈火熊熊而起,部落内妇孺哀啼声、惨叫声不绝。
陈祖成、杨轩已经返回寨中,虺吾大怒,汝再勇不过两人,他挥剑高声喝令,“留下女人,屠城、抄掠、焚净!”州兵们闻令,便“嗷嗷”嗥叫着策马向寨子乱纷纷地扑将上来,骑兵后面步卒也蜂拥冲锋!
真是游牧民族死性不改,杀人前先叫唤留下女人。寨墙至阵前不过一箭之地,转瞬即至。田虑等的就是这一刻,嘴里轻喝一声“结雁阵,开杀戒……”,言未毕已经当先冲出寨门迎将上去。王艾左手握田虑的战旗,右手执环首刀紧随其后,甘英、刘奕仁等前军众将一涌而出!
火光照耀下,只见田虑一马当先,绕过一丛沙枣树,挥矛掠过,将几名冲到身前的州骑卒扫落马下。前军众将大气如虹,接敌之间迎面骑卒被纷纷斩杀、挑飞,刺破骑兵阵后对成团的步卒大开杀戒,只一个冲击便将桢中州兵的正面冲锋瓦解。
正面尸横遍野,哀嚎四起,步卒抵挡不住,便仓皇回逃。正面已溃败,左右两翼好不容易顶着矢石冲到寨墙边的州兵瞬间丧胆,稍一犹豫,便扔下无数尸体、伤兵疯狂溃退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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