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接下来的三个月内,纪蒿以商尉府名义打了借条,鄯善国与莎车国经费滔滔不绝地解来疏勒。同时,商尉府二百余支商队络绎不绝地奔波在商道之上,为汉使团捎回滚滚盈余。各国、各城池市尉府的商税、市租快速滋长,客栈、货栈、酒肆、歌坊和田地农桑牧等自营收益也大幅增长。
永平十七年(公元74年)阴历五月底,商尉府府丞、兼疏勒国市尉蠕蠕向纪蒿禀报,“经初步会统,商尉府今年前五个月进帐八百多万钱,筑城、修驿、养军共花销近四千万钱,外债三千多万钱。鄯善国、于阗国、莎车国、西夜国均大熟,各小国盈多亏少。预估全年商尉府可进帐二千万钱以上,年底前考工署募兵、兵械、牧马、甲服即需五千万钱,全年全部亏空将达八千万钱。或许要到明后年,才可还清全部外债……”
当时的南道各国赋租主要是收实物,府库铜钱、金银有限。缺口太大,于阗国勉强自保,靠从鄯善国、莎车国借两国维持不了。感到分身无术的纪蒿和寒菸,只得向百忙中的权鱼讨要办法。
权鱼道,“勿借钱,借缯毡、麦栗、牛羊可也,只至借空其粮库、牧苑。”
二人恍然大悟,这些富裕的城邦大国要钱真没多少,但府库中粮秣、王廷牧苑围栏中牛羊驼却不缺,在西域,缯毡、麦栗、牛羊驼本就是“货币”!
在权鱼的统筹下,蒲犁城、桢中城、北岭城、乌即城、疏附城和勒丘城迅速展开轰轰烈烈的城池建设,到六月中旬天气已经很热了时,六座城池均已成夯土坚城,班超带着淳于蓟巡视一番,心里大喜。
城稍具模样,现在最缺的是兵,是战马、钱粮。
田虑、华涂和梁宝麟三位领军军候带着汉使团的刑卒们一直在赤河城外整训疏勒军,现在也已经接近完成。原疏勒军号称近三千人,其实多为在疏勒籍的农夫或牧民,无战事时他们便回到各自家乡耕作或放牧为生,有战事时才会自带马匹、粮草、兵械集中到盘橐城外大营出征。
在当时的葱岭以下诸国,如西夜国、依耐国、无雷国、桢中国以及城邦小国乌秅国等,胜兵少则二三百人,多不过二千人,于阗、莎车、疏勒三国是雄居西南的大国、强国。三国中,于阗国有胜兵二万五千人,莎车国有胜兵三万人,可疏勒国号称胜兵五千人,其实只有三千余人,是三国中战力最弱的一个。
鄯善国从弩支城运来了整整一千付甲胄、兵械,权鱼的考工署则从汉朝河西沽来生铁、聘来工匠,在盘橐城外建成四座作坊,自制兵械、铁甲,在于阗国建立昆仑厩,养育于阗五花马,为应急又从乌孙国、大宛国买来数百匹大宛或乌孙战马。商尉府暂时无力购置更多的战马,新组建的疏勒军除汉使营为骑兵部队外,其余主要以步兵为主。
现在权鱼是整个汉使团最忙的人,疏勒国百废待兴,班超无法在短时间内组成更多的部门,于是,军队粮秣筹集、兵械甲服、招募士卒等大事,全得靠万能的权鱼考工署一肩挑起来。于是,考工署又从过往商队之镖师和西域各国招募勇士,总算让疏勒军扩编到近四千人编制。
班超巡视了疏勒新军,心里焦虑万分,与身经百战的焉耆、龟兹精骑比较,疏勒军就象一个弱不禁风、病入膏肓的久病之人,根本不堪一场暴风骤雨。他在与时间赛跑,现在主动权完全在呼衍獗手上,他不知道下疏勒后与呼衍獗的第一战,会在什么时候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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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1:算赋即是军赋,一律用货币缴纳,每人一年一算,目的是“为治库兵(兵器)车马”。口赋是向十四岁及其以下的儿童征收的人头税,也称口钱、口贱钱,可交实物。
注2:关赋即关税,由各关隘收取。市租即各市场入市交易需交的摊位费
注3:即今塔什库尔干县石头城遗址。
注4:即今阿克陶县旧城汉代古城遗址,汉代桢中国地域包括今英吉沙县。
注5:即今阿图什市库木萨克村汉代古城遗址。
注6:汉代乌即城在今乌恰县境内,具体地址不详。
注7:即今伽师县克孜勒苏乡沙漠中汉代古城遗址。
注8:即今岳普湖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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