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远侯班超

第二十八章 四姬可食

只有一样与北道各国塞人明显不同,那就是画面上不管男人还是女人似乎都画着极其夸张的两只长角。角特别长的人下身还画着夸张的阳物,明显是男人。而角较短的,下身却什么都没有,自然也就是女人了。

“戈壁千里,连水都没有,这里如何会有堡垒?为何修成这般模样?图上人生活富足,舞姿丰富多彩,性情奔放不羁,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淳于蓟和甘英、刘奕二等将都迷惑不解。而且这些画都是靠人在石上一下一下、经年累月打磨而成,这得费多少功夫?

郭恂沉浸在古画中,班超便解释道,“或许数千年、上万年前,塞人翻越葱岭(注:即今帕米尔高原)向东进入西域,此当为塞人先民所画,故弥足珍贵矣!”如果要是兄长班固和阿妹班昭能看到这些古画,一定能解说清楚。

“数千年?上万年?”众人惊问。

郭恂道,“班司马班氏后人,果然阅史众多。恰如司马所言,此地至吾河西,早在三皇五帝时代即有塞人居住。史籍多有记载,如《逸周书》、《管子》俱称其为‘禺支’、‘禺知’或‘禺氏’,《史记·大宛传》则称为月氏,居于敦煌、祁连之间。吾以为此画定为月氏先民所画……”

班超道,“观此壁画,吾以为定比月氏人还要久远。《史记》曾记载过‘塞’、‘塞种’、尖帽塞人、萨迦人等等,大月氏向西方迁徙时,曾打败塞王,夺占西域。塞王则过悬度,进入葱岭以西。匈奴击败大月氏后,大月氏向西夺大夏地,塞王则继续南迁。今西域各国,亦多有塞人之后。”

这是一个说不清楚的话题,金栗与伊兰更好奇,金栗问道,“果如此,吾与伊兰先祖又是如何样人?”

班超与郭恂哈哈大笑,郭恂道,“金栗当是塞人之后,而伊兰应是高原古羌民之后!”

淳于蓟却感叹道,“难道这里当时山川秀美,水草丰沛,五谷丰登……这怎么可能?可为什么变成无际流沙、戈壁千里、人迹罕至?”

郭恂道,“此地与北山(注:即今库鲁克塔格山脉)数千年、上万年前并非沙漠,而是繁茂绿洲,绿荫覆盖、千里沃野。然数千年、上万年沧海桑田,物是人非,令人生叹……”

众人议论一番,正要睡觉,忽一阵肉香味传来,原来温柯带着从人送来用马肉炙成的脍肉,几个大葫芦里面则装着河西酿,石堡内脍炙诱人、酒香扑鼻,引人垂涎。

温柯在石台上摆好酒肉,带着四个从人伏地而拜,“大使、班司马,小人有一请!如大人不弃,河西人温柯愿鞍前马后,从而贾之!”

郭恂与班超还礼,与众人坐食共饮。温柯这是提出要同行啊,班超却未答应带其同行,郭恂不敢自专,自然也不说话。金栗和伊兰见四名胡人少女躲在一边不敢来进食,便拿着脍肉和水囊走过去递给她们。她们便躲在墙角毯上,如四只小老鼠一般,战战兢兢,悄悄进食。

淳于蓟知温柯心事,温柯侥幸生还,可镖队却被匈奴人击杀。戈壁千里,大战之后,沙匪众多,离开使节驼队,他分分钟就会被沙匪、别的驼队或西域各国当地强人给灭了。见郭恂不说话,班超也不表态,便说道,“汝可以跟吾驼队之后行走,然至楼兰后汝当重雇镖师自行!”

温柯伏地长拜再谢,班超说,“温太公起吧,汝是河西哪里人?”

温柯身材中等,小眼骨溜溜转,极是精明。但说起镖队惨灭,尤流泪不止、伤心欲绝,有意无意间便将其商队水荒之事说出,“小子祖籍葱岭西康居栗弋国人氏,祖上至吾历代向在河西与伊吾、鄯善之间行走……此次一劫,货物尚在,无奈……水囊尽为匈奴人抢去……”

胡焰惊问,“汝已无水?为何不早说?”众人也都是一惊。驼队行走在沙漠之中,无水便是死路一条。如果他先说无水,淳于蓟断然不会擅自应允。

温柯嗫嚅道,“仅余四囊……吾可以双倍付钱……如水实不足,吾会弃掉货物饮驼、马血,以求撑到楼兰。再不行,则四姬可弃之亦可食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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