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个跃跃欲试的溃兵挺着丈八长矛已杀到向前,蒙榆飒飒地旋起金光四射的大铜球,以一敌四,不到二个回合,“嘣嘣嘣”几声,便将三人连人带马砸得迸裂。另一人魂飞魄散正欲逃走,未待蒙榆动手,胡焰甩手刀出,手中短刀远远掷出后穿破皮甲直直没入其后心。
“嘣”地一声如遭重击,匪徒应声坠马瞬间而亡!
“还有不怕死者来受死否?!”蒙榆仓浪浪地悠然收回一对大球,怒指众匪道。胡焰甚至还悠然前出跃下马收回短刀,然后又上马返回与蒙榆并列阵前。
二人的这一趟花活,彻底震慑了众匪。他们不再狂笑了,都恐惧地看着提着血淋淋大铜球的魔头。双方相隔不足一箭之地,突然,匪首一示意,十几名匪徒张弓便射。蒙榆与胡焰二人却并未躲藏,胡焰旋起手中丈八长矛,如轮子般在空中飞旋,点水不漏,将矢石一一悠然拍落或拍飞。
胡焰又是一趟花活,再一次震慑了众匪。而蒙榆则借机举弩劲射,这混蛋膂力过人,竟然在马上靠臂力连续张弦,箭无虚发,连着击杀三名弩手。众匪惊惧丧胆,再无人敢张弓或举弩,战场之上一时陷入安静。有四五名匪徒甚至将弓举起,那意思是别射吾,吾不偷袭!
使团驼队后面,四女坐在驼上将战场全部看在眼中。刚才众匪的污言秽语令她们魂飞魄散,可现在她们已经没人害怕了。金栗却急道,“蒙将军威武,胡将军神勇……怎么讲开理了,倒是快杀啊,小沙匪一个亦不能留!”
“啧!”伊兰却惟恐天下不乱,笑着接话道,“蒙将军、胡将军便是顶大顶大的沙匪好不好,偏汝性急,好戏才开场,再打一会才好玩儿!”
此时战场上,众匪和整个巡哨小队都被蒙榆、胡焰的临阵表演所震慑。两名匪首见蒙榆大战中分明如表演一样猖獗,他们睚眦尽裂,肺都要气炸了,其中一人正要拨马而出,被另一人一把拦住,两人到底咬碎牙忍下了这口窝囊气。
原来,这两名匪首不是别人,正是大名鼎鼎的南呼衍部左大都尉、万骑长眴第和右大都尉、万骑长呴黎壶。他们已经流浪在沙漠上许多天了,几天前,这群沙匪刚被权鱼的驼队击败四散奔逃,恰好眴第、呴黎壶流浪到了这里,于是他们迅速收拢了这群溃兵和来自焉耆国的一支巡哨小队。
几天来,他们击杀了两支小驼队,也被一支大驼队狠狠地收拾了一顿,死了近二十个弟兄。现在,众匪刚稍微缓过气来。眴第、呴黎壶在千年冰穴中身体受损过甚,浑身无力,此时尚未恢复过来,根本就不堪战,只能眼看着这个汉人镖师抖威风而毫无办法。眴第、呴黎壶早已经看清了,这傻大个汉人固然勇悍,但如果他们二人身体无损,任一人这镖师都未必是其对手!
此时,蒙榆声如洪钟,声震四野,“都看明白了么,以为谁都能当匪?汝嫂养的,等尔等鼠辈有这等能耐,再称匪也不迟啊,省得污了吾沙匪名声!”
衣衫褴褛的众匪被骂得无地自容,眴第、呴黎壶则大怒。眴第手中剑鞘一摆,两名巡哨小队的骑将便挥舞着大刀长矛,气势汹汹地拍马迎了上来。此时,汉使团长长的驼队即将聚拢完毕,于是淳于蓟一挥手,胡焰和蒙榆退回阵中,王艾和陈祖成又拍马迎上。
四人战在一处,陈祖成与王艾俱是刑卒中的狠主儿,他们没有持矛,而是仅持长长的环首刀,与二匪大刀长矛相搏。虽然以短击长,但陈祖成和王艾打得不急不缓,却未落下风。只见两军之间的沙漠上,长矛和大刀翻飞,环首刀则飞舞如雪花,黄沙旋起弥漫开来,遮挡了人的眼睛,他们足足混战了四五个回合,未见胜负。
郭恂与班超并骑,他眼望战场,心里早已忘记害怕,口中喃喃自语道,“司马别部,果非浪得虚名也……”
后面假小子金栗伸出左腿踢了一下甘英,嘴中大急道,“蒙将军一人打烂四个,这二小子打两人还这么费事,气死吾了!”
甘英未理会她,一边的伊兰回首看了一眼,见梁宝麟的后军正将驼、马渐渐收拢到了一起,她看出了名堂,“不是的,二将都没出矛,是用刀打呢,分明在逗着匪徒玩儿在捱时间。往下看,驼马快收拢起来了,待到天快黑时分,班将军必有妙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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