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蒲奴殚精竭虑,与汉朝斗了数十年,此时只他和一储一样最明白北匈奴的处境。这十数年来,汉朝虽未北征,可却是北匈奴最艰难的时期。在与汉朝小皇帝刘庄的一轮又一轮较量中,他败了。现在汉朝举国练兵三年,已经露出了带血的牙齿,刘庄举汉朝全国之力北征,并以名将窦固为主将,此时的北匈奴断然不是汉军对手!
他更清楚,此战不管成败如何,对北匈奴而言,都是雪上加霜。自此开始,鲜卑、乌桓、丁零、坚昆等各国必群狼围攻,他不能将血本赌在窦固身上。一旦赔光了,伤了元气,北匈奴帝国或将葬送在他或儿子优留手中。他已经时日无多,他得给儿子优留留下一点精骑,以应付最危难之局面!
因此,当众臣在大帐内争议不决时,其实他心中早就有了打算!故而,对心腹谋臣于储的忠言,他根本就未听进去。
单于散帐后,左贤王优留回到自己营帐,众将都站列帐下等着呢。在单于带到燕然山的五万大军中,左贤王将兵三万,而左鹿蠡王仅将本部兵二万。
“大王,是否兵出疏榆谷?”左大都尉钎吉馈手握刀柄问道。
优留摇了摇头,“暂时不能,汉军四路齐出,志在必得。敌情不明,不能贸然出战。命右大都尉轩砂即刻出发,率小股劲骑侦测疏榆谷和白山汉军。今夜务要找到呼衍王大军下落,并速回禀报……”
“末将遵令!”轩砂领命退下。
……
人是万物之灵,男人女人之间的事,有时最是不可理喻!
甘英、刘奕仁带着本部人马,公主金栗则带着十余名蒲类国兵,顶着风雪一路狂奔,不敢有丝毫停留。尤其是蒲类国兵们,赶着驯鹿拉着的雪床,跑得极其轻松。汉军来后,蒲类国国王便成为大汉诸侯,每一个牧民、每一个国兵似乎都已重生,浑身充满力量!
赶到离口门子峡谷西边数十里的驿置(注:即今松树塘,汉时为驿置所在)时,天已黑了。只见平时热热闹闹的驿置,此时早已经人去置空,院中寒风盘旋,雪花飞扬。只有一辆牛车、一辆牛拉雪床都已经套好牛,孤零零地停在院内,可人却不见踪影了。
沿途村落内匈奴牧民已经十去八九,只有老弱病残或下层贫苦牧民留了下来。
这两辆牛车与雪床,是匈奴牧民们搬家时常用带毡棚的宽大辎车,车厢内放着食物、细软,两头老牛老老实实地呆在辕内。他们在驿置内吃过哺食,离开驿置前,甘英亲自到院内整理辎车,将车中食物、细软取下,又将一盆炭火搬进车内。
刘奕仁怀抱着环首刀,含笑看着甘英,“崇兰兄(注:甘英字崇兰),怜香惜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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