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刺指着架子上挂着的缣图说道,“将军,晌间见众将军在,小王未敢尽言。几天前,吾与蒲类镇守吏众将饮酒,一千长(注:即千骑长,匈奴官名)曰,北匈奴单于与左鹿蠡王带领五万大军,出燕然山,以为后应。又命皋林温禺犊王带兵一万三千余出涿邪山,欲与呼衍王合兵一处,试图击破北征汉军……”
见班超和淳于蓟并无任何吃惊的表现,霜刺不解地道,“莫非将军已知?”
班超看着缣图,默默地点点头,表面上风平浪静,其实心里惊涛骇浪一般。前番在白山南北侦测敌情,波绍在亡命路上,就曾说过单于欲亲来燕然山。现在情报得到证实,班超还是感觉压力陡然增大!
此番北征,皇上已命谒者仆射祭彤与度辽将军吴棠出高阙寨,进袭涿邪山的北匈奴皋林温禺犊王。祭彤乃大汉名将,度辽将军吴棠也长期在边地,深谙兵法,此时应该已经打响。皋林温禺犊王的万三千人,定然不会是祭彤大人的对手。
可是,单于与左鹿蠡王带重兵出燕然山,却完全出汉军所料,此事定连窦固、耿忠都不知情。但班超赶回白龙堆报告后,窦固和耿忠依然命大军按原计划兵出白山之下。这是一着险棋啊,如果不能在短时间内击破呼衍王,一旦让其两军合兵一处,我征天山的大军则必败!
想到这里,班超又问道,“此时,单于大军当到何处?”
见班超与淳于蓟脸色严峻,霜刺战战兢兢地说道,“千骑长为五日前所言,单于与呼衍王定计为月前,即刚得知汉军将要北征之时。因此,此时最慢也应该过了郅屠水……”
等霜刺离去,班超与淳于蓟看着缣图,两人都未说话。此时汉帝国北征成败这千斤重担,便压在这两个将领肩上!
两人都清楚,别部已经处于极其危险的境地。如果山巅涧道被断,窦固都尉便不能如期与别部夹击呼衍王,别部独挡南呼衍部,机会或只有一次……更令人忧虑的是,祭肜大人将南匈奴诸部,定然在涿邪山未能寻得皋林温禺犊王军马,否则已经月余了,应有牧民或溃兵逃至蒲类国。
此时,两人都想到一个巨大的危险。汉军战略配合上已经出现重大危机,即祭彤大人或已班师,窦固大军将只能孤军战天山!
班超不想封锁消息,他迅速升帐,屯长以上将领全部来到中军大帐,淳于蓟向众将通报了别部面临的严峻处境。此时,南有呼衍王数万大军,北有单于本部,西有车师前后国,东有皋林部,别部已经孤悬敌后,处于北匈奴各部重重包围之中!
这些跟随班超参加过茂陵大战的将领们,没有一人退缩。他们迅速连夜将班超的决心,传达至每位刑卒。别部置之死地,这些死刑徒们大罪在身,且都是血性汉子,没有人害怕、畏缩。相反,他们却象打了鸡血一样兴奋不已!
既然退无可退,且退则必死,不如放手一搏,杀出一条血路!
……
此时燕然山郅屠水畔,从王庭来的五万单于本部大军,已经沿郅屠河扎营完毕,蒲奴单于的王帐上王旗已经升起,与颛渠阏氏秋且刚在虎皮王座上坐下,贵人于储急匆匆奔进大帐,抱拳禀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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