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这个一脸炭灰的假小子竟然是个亭亭玉立的娇小女子,明眸皓齿,鼻尖上还长着些许小雀斑,发辫盘在毡帽里。穿上男装,便仿佛一个清秀瘦弱的后生,十分可爱。
她走到王妃身边,贴着王妃坐下,王妃爱怜地将她的一绺秀发捋进毡帽中。霜刺看一眼小女,又接着叹道,“蒲类国终于盼来王师,小女再不用东躲西藏当假小子了。吾长子脱兰在呼衍王身边为质,自今日起,吐璺与金栗便留在将军大帐,随侍左右!”
班超闻言毫不迟疑地道,“国王勿忧,王子脱兰汉军自然会救之,吐璺与金栗便留在国王、王妃身边。大战之后,吾将送吐璺至都城雒阳为官!”
霜刺听懂班超的话意,便躬身道,“小王遵令,此战之后,小王便令犬子随将军返雒阳侍候皇上……将军,吾后来听镇守使枯且罕说过,汉军斥侯当时在白山全军覆没,驼队几乎尽数被斩杀,马、驼也尽被匈奴人缴获,可有此事?”
班超脸色陡然严峻起来,心里一阵黯然后,他点点头,咬牙说道,“吾殉国士卒十二人,极其惨烈,驼队也尽失之,此仇……吾会让呼衍王加倍偿还!”
不想让沉痛的气氛影响众将,班超言毕忽又故意转换话题,半真半假地问霜刺,“吾进甸多时,汝为何此时才来,不怕吾治尔轻慢之罪么?”
霜刺脸红,一时尴尬语塞,神色颇为慌张。倒是王妃笑嘻嘻地道,“不瞒将军,国王已经破胆也!”
原来,咋天见有大军到来宿营,这蒲类国王原以为是匈奴军队进入雪甸,赶紧通报国中女子出毡房,面涂炭灰后,躲进各家草堆,他自己则吓得躲在王帐内不敢露头。可良久未见“匈奴人”来扰,今日国兵又报,这批“匈奴人”自己在雪中扎下大帐宿营,并埋镬造饭,改在准备大战。
他这才明白了,这那里是匈奴人,分明是汉军一支奇兵。老天,呼衍王两万五千大军北据伊吾,可汉军一支千人小部队却深入疏榆谷,跑到匈奴人老巢来了。他觉得不同寻常,匈奴人这回怕是真要玩完了。于是,他便赶紧带着一家人屁颠屁颠地赶了过来。
等王妃说完,霜刺向班超抱拳道,“将军此来,军威浩荡,秋毫无犯,匈奴人必败矣。小王特来献美女娇娃、牛羊佳酿,以犒王师。国内有能战壮士三百人,可惜无战马,只能驱鹿御雪床(注:即今鹿拉雪爬犁),愿随王师共击匈奴!”
见众将听不懂,周令、肖初月二人便担当起了翻译。
班超心里苦笑,号称一国,仅有兵三百人,连战马都没有,靠拉着雪床与匈奴拚命,你开什么玩笑。淳于蓟也不解问道,“疏榆谷有蒲类人数千人,国兵为何才三百?为何又无战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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