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雪原之上,到处是汉军追杀匈奴人的身影。
大量匈奴士卒慌不择路,逃向绿洲,隐进匈奴人村寨之中。刘莱的铁甲重骑冲出沙砾平原,追到绿洲之上,正当他们要向绿洲之内追杀之时,忽见数百名匈奴牧民,里面甚至有老人、妇女与小孩,已拆掉毡房,家当已装上马车或驼背,似乎正要举族远徙的样儿。
见汉军杀来,人畜仓皇乱窜。有的牧民则背着弓箭,手握刀枪棍棒,怒视着汉军骑卒,摆出了绝望之时准备鱼死网破的架势!
刘莱有勇有谋,绿洲上有数万匈奴牧民,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呼衍部虽然民风剽悍,但汉军并未受到攻击,况且窦固军规严厉,不准屠杀牧民。于是,他迅速下令汉军退回沙砾平原内。
就在此时,窦固鸣金收住各部,汉军便迅速打扫战场。掩埋了阵亡士卒,然后带着伤员,率领大军于傍晚之时,迅速脱离战场,撤回谷口大营之中!
这是一次成功的伏击战,汉军斩首近两千级,将呼衍王派出的五千援军彻底击溃。汉军虽然以谋略和奇袭取胜,但面对北匈奴最强悍部族,仍付出了数百人伤亡的惨重代价!
两次大胜,令汉军士气大振,全军洋溢在初战告捷的喜悦之中!
但大战方起,战争胜败远未见分晓,汉军主将窦固与副将耿忠一点轻松不起来。援军虽败,呼衍王断然不会置南山口大营失陷而坐视不理。如果呼衍王倾营而来,意图决战,一定会发布征军令,召集牧民紧急从军,那将是一支在人数上再次占有压倒多数的大军。如果呼衍王再下令车师前国军队增援伊吾庐,班超的别部受到的压力将难以想象,战局便将复杂化。
当然,此时忧心忡忡的绝不止初战大胜的窦固与耿忠。
南山口大营内,胥皋王子得知呼衍图在葫芦峡战败,不禁悲从中来。营外汉军离营栅仅一箭之地,仍在不紧不慢地轰击,打得很有耐心,外层寨栅已经破损不堪。如果此时汉军不惜一切攻营,南山口大营则必失。因此,他一边再派驿卒驰往伊吾庐求援,一边派人到山北,将蒲类国守卒千余人调到南山口。
只不过如此一来,驻守蒲类城的匈奴人便仅剩下镇守使枯且罕手下的数百老弱病残。天助汉军,战机再一次悄然出现,这无形中为汉军别部夺取疏榆谷创造了机遇!
汉军大营内,窦固正与众将、幕僚们帐议,渠耆从南山口赶回,急匆匆冲进大帐便禀报道,“都尉,南山口大营仅有敌两千余人,战战兢兢,营栅已破,末将以为,应一鼓作气直取大营,过山巅鸟道取疏榆谷,动摇呼衍部根本。战机稍纵即逝,末将敢立军令状,在呼衍王大军到来前取下大营!”
渠耆这是要改变战前制定的连环计,刘莱、赵统、孙喆等将和黄沾、郭恂等幕僚,闻言都纷纷摇头。
耿忠指着沙盘,既象是对渠耆,更是对众将道,“渠校尉此请不可取。且不说取下冰天雪地之疏榆谷后,吾军将孤处南呼衍部、燕然山左鹿蠡王部夹击之中,班司马取伊吾后亦会远出山北,如此则山南吾已无兵,呼衍王必再取南山口和伊吾庐,莫非要将山南拱手让给呼衍王?”
渠耆想都没想便梗着脖子辩道,“可令班司马坚守伊吾庐,吾大军得疏榆谷为根据,可掉头全军收拾呼衍勺,定可一战而毕其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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