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前已经与自家的徒附们打过招呼,自然没人敢到田舍中来打扰。按说,班超回到三辅,华松会通过隐秘的驿史通报秋曹、窦戈等人,今晚必有人来。
傍晚时分,班前提着网到成国渠内撒了几网,运气太好了,竟然抓了十几条大草鱼。他走上河堤,正要换一个地方,忽然看见冯垦背手低头,身后跟着一匹高头大马,马背上还驼着东西,分明是又来找他喝酒。班前大惊,急匆匆地返回田舍,惊叫道,“公子,不好了,冯太公果真来了……”
班超向院内田埂路上瞅了一眼,只见冯垦背着手,身后牵着一匹马,低着头,似乎心事重重的样儿,正慢慢地向田舍中走来。走到大院前,先若有所思地站在院前向远处的成国渠眺望一会,然后才慢慢走进院子。
走进院门愣了一下,院子里怎么一下子多了这么多马?嘴里刚喊叫了一声,“班前家的,快来取酒肉……”便慌忙扔下马缰,一溜小跑向院子西侧厢房前走来。原来,班超正带着士卒们在喂马,且正在对着他嘻嘻地笑着呢。
“班老二……司马,汝来了怎么不去吾府上?”
两人抱拳相见后,欢欢喜喜地打闹一顿,冯垦又与军侯华涂和众卒一一见礼,这才一边往堂上走,一边对班前道,“吾杀了一头猪,给汝带来了两条后腿,两坛好酒,本想与汝晚上大醉一场,不想汝家公子到底有口福啊!”
至堂上坐下,班驺看上茶,冯垦忽然看着班超道,“贤弟,五陵原不太平了,吾知皇上定然命汝会来。晌午后,家妹回来躲灾了。”
“躲灾?冯菟归来躲什么灾?!”班超惊问。
冯垦长叹一口气道,“幸得贤弟相助,官司是打赢了,田地也还来了。本想过几年安生日子,不想,五陵原又开始不太平了!今天早间,雍营过来一队人马,抄了右扶风官署,捉住了右扶风大人,隗里县和茂陵邑已经宵禁。吾妹为躲兵祸,过几天便是宋洪的祭日,也顾不上了,便带着两个小儿逃回安陵。”
司马南动手了!班超心里惊涛骇浪一般,脸上却面不改色。他掉头对院内井栏边的班前道,“接冯菟来田舍,不要引人注意,要快!”
“遵令,公子!”班前正在杀鱼,闻令答应一声,扔下刀便策马向安陵邑奔去。
“司马!”“司马!”
华涂和甘英、高轩烨、刘奕仁、王艾等人,闻雍营兵变,且右扶风秋曹被扣,生死不明,便焦急地一齐看着班超。
班超望着院外越来越暗的天空,面色严峻,一言未发。华涂道,“司马,司马南心狠手辣,他既敢兵变,定然已经孤注一掷,秋大人怕有性命之忧。涂以为,今夜是营救的重要时机!”
见班超陷入沉思,众卒们不敢再说话。不一会儿,冯菟与班前分别骑着马冲进院子。冯菟英姿飒爽,王艾迎上前去,正想扶她下来,可她自己已经旋腿跳下,扔下缰绳,便勿勿走到堂上。
冯菟脸上带着焦虑和淡淡的忧伤,却不敢看班超的眼光,远远便躬身万福,“小妹见过二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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