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成持重的虞四月心智也乱了,他向樊儇道,“夫人,是否通报窦融大人,请窦大人和河西众将上书,替固儿鸣冤,或还能……”
樊儇未及说话,夜玉先摇了摇头道,“不能,千万不能。这几年,窦大人自身难保,倘若闻信,定然为难得很。”
从河西进京后,窦融先为大司空,后领大匠作和卫尉,可谓极尽荣宠。可光武帝驾崩,新君即位后,窦府因子孙枉法,窦大人也受到牵连,数度受到皇帝诘斥。三辅早有传闻,窦大人为保全自己,已经交还印绶,辞官回府,闭门思过。
班超每次去雒阳来去匆匆,窦大人与窦老夫从未吐露过一点。大人不说,班超自然也就不敢多问。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一家人急得团团转,全无头绪。
倒是曹世叔很有见识,见状道,“外姑(注:汉时称岳母为外姑)大人、师母大人,衙门和监狱对犯事的人黑着呢,愁没用,先保人要紧。吾先回家,让大兄世书赶紧里外用些钱,跟京兆府众吏和狱卒们打点、疏通一下,求点关照!”
说完见樊儇点点头,就匆匆忙忙地告辞走了。
曹世叔的大兄曹世书是驻隗里的官军雍营射声营军司马,与京兆府衙门众吏相熟。班超刚得知兄长班固被捕,脑袋里也是一阵发黑,乱哄哄一团。现在送走曹世叔,他很快便镇定下来,开始理理头绪。
妹婿曹世叔说得有理,灾难面前,愁和眼泪有何用,先救人要紧。
几个月前,安陵乡人因私讲图谶,被京兆府抓进狱中,不久便死在京兆狱。今日兄长班固担着“私修国史”罪名,如不赶紧辨清缘由,也会屈死京兆狱。班家已是无名小户,命如蝼蚁,人一旦死了,到那时再大的冤屈也只能咽下。
更可怕的是,此罪一旦坐实,按大汉律,班家男女老少即便免死,也将官卖为奴。已经到了生死存亡的时候,班超铁青着脸,他领袖,阿翁死后,长兄如父,这个家就是兄长在支撑着。兄弟俩虽然同龄,然而班固早熟,从来当班超是孩子,除了伺弄庄稼、喂养牲口,家里从来不需要他操任何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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