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具身体虽然不是她的,但现在使用的人却是她。如果她注定这辈子回不去的话,那这具身体必将陪伴她一辈子。那么这具身体的缺陷也就成了她的缺陷。所以她现在该怎么办?求医吗?
房内是迷一样的安静。沈醉生和女子探究的看着宜家,就在他们开始怀疑宜家是不是因为蛇毒毒坏了脑袋的时候,宜家开口了,她的声音嘶哑而难听,“我听不见你说话的声音。”
怎么会?
宜家的声音虽然嘶哑难听,但沈醉生一下子就听明白了。他皱着眉头,伸手拉过宜家的手号脉。然而手下的脉搏却看不出问题所在。
半响,他表情凝重的松开宜家的手,做了个张嘴的动作示意宜家。宜家会意,也张开嘴。
舌苔略有些发黄,除了湿热外没什么毛病。沈醉生往舌头上瞧了两眼,便下了这个结论。
“姑娘,你现在可有什么不适之处?”沈醉生问,刚说完他就想到宜家现在听不到声音,沉默了一下,他用手势比了个写字的姿势,疑惑的看着宜家。宜家一下子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回了句:“我识字。”
很好。沈醉生点了点头,转头和女子吩咐了两句,不一会儿就见女子拿了纸笔进来。
‘你现在可还有不适之处?’沈醉生接过纸笔,伏在桌子上写到。宜家站在旁边,看着字,摇了摇头,“没有了。”
沈醉生想了想,又继续写‘你这耳朵是本来就这样还是醒来后才变成这样的?’
……
这句话,她该怎么回答?
宜家迟疑的看着沈醉生,从刚才他的行为上,她就已经推测出他是个大夫了。如果她说自己本来就这样,那他会怎么做?是否会直接让自己离开?如果她说是醒来后才变成这样的,他又是否会尽力医治自己?
沈醉生写完后,没有听见宜家的回答,他抬起头看着宜家。宜家垂眼略一思忖,便选了个对自己最有利的答复:“我醒来后就变成这样了。”
虽然时间对不上,但她也不算说谎,这具身体真的是某一天醒来就听不见声音了,而她本人更是一觉醒来就穿到了这具身体,听不见声音了。
沈醉生闻言,细细的看了宜家一会儿,没有说什么,他低头摸了两下胡子才继续写‘姑娘,病好之前你就先在这儿修养吧。至于耳疾,我会尽量帮你治好的。’因蛇毒而至聋,这还是第一次听说,也不知道医书上是否有案例。
押对了。
“那多谢您了。”宜家露出一丝笑意道,转念一想,她又继续问,“那关于医药费方面?”不知道做劳力能不能抵消一些。
‘已经有人帮你付了。’沈醉生在纸上写到。那天许承岳急吼吼的抱着宜家过来让他看诊,临走前还专门说救治的费用就记在他的账上,等下次他来的时候再结。想来这次后续治疗也可以记在他的账上吧。
“那个人是谁?”宜家疑惑不解的问。这具身体是被人拐卖过来的,在这儿根本没有认识的人,会有谁这么好心帮她?
‘你的救命恩人,许承岳。’沈醉生在纸上写到。
“救命恩人?许承岳?”宜家念着纸上的字,脑海中却一闪而过那天一连遇见两次的人,会是他吗?在丢下她一个人后又好心回来救她?
沈醉生收了笔,见宜家满脸沉思,没有再说什么,他转头和女子交代了几句,便施施然转身出去了。
沈醉生走后,女子将桌上的药碗端了起来,上前递给宜家,“姑娘,喝药吧。”
一股浓郁的中药味扑鼻而来,正在沉思的宜家被突然出现在眼前的药碗惊了一下,她向后退了一步问:“这是什么?”
“药。”女子回道。她见宜家依旧皱着眉头,好像没听明白,于是放慢速度,又重复了一遍,“药,治病的药。”
其实不听女子的回答,宜家心里也明白这是中药。不过她并不想喝,毕竟这药是她醒来之前熬好的,很明显并不是用来治疗耳朵的。
“我可以不喝吗?我已经好了。”
“不行,必须喝。”女子说着摇了摇头,又将药碗向前移了一下。
……
药碗已经伸到胸前了。宜家向后昂了昂身子,瞥了眼碗里的药汤,棕黑棕黑的,一看就知道很苦。
该怎么拒绝?
她的视线在药碗和女子之间来回转悠,满是犹豫和不情愿。
女子也不说话,只是举着药碗,宜家向后退多少,她就向前伸多少,直到宜家退无可退,无奈的接过药碗。
“这位姑娘,你见过救我的人吗?”宜家端着药碗,突然开口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