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希伯恩听着他的回答，默默无声。他下意识感受了一下藏在身上的“因素模”的面具。秘学会的面具，位阶的象征。里头藏着位阶的力量，在他带上面具时，所有自由的因素全都规规矩矩地成为可供搭建的模块，只要按顺序拼合，所有的因素便都会服服帖帖地在自己的岗位上完成自己的任务。</p>
号令因素，制定规则。这便是“因素模”面具中隐藏的后手。</p>
“我曾经见过一位主教登临位阶，那是继承前帝国时代便传承而来的位置。但没有资格承载的人，便会死在其中。寻常高阶刻印者继承位阶都如此危险，透支这种偷取的手段，人有几条命来偷？”</p>
僧侣补充着，神色中有种落寞，他被教廷放逐，心中本该有怨气，但现在心中更多不过是失落的情感。</p>
“刻印者积累一生，在攀附位阶时跌落死亡。意义在哪里呢？”亚希伯恩感叹道。他起身拿起武器，走到神庙外，抓来了几只精气神最佳的鱼头人，统统打晕带回神庙当中。</p>
“不麻烦你动手了。你本可以不告诉我这些事情，给你看看我的秘密也未尝不可。”他拿起刀，银丝探出掌心，银丝的性质扩散到刀尖，他从眉心一点点剖开鱼头人的鳞甲，外皮。</p>
“因素虚构”的变化再次出现在鱼头人的体内，亚希伯恩不再将意识同化至其中，他的因素并没有完全恢复。</p>
鱼头人体内的虚构之树扎根，因素流转后，纯净因素掺和其中，扭转旋转，因素炉燃起，将其中的因素烧了干净，余料沿回路流淌进亚希伯恩的“因素”刻印中，储和压缩入“因素源”当中。</p>
因素逐渐充盈的舒畅感让亚希伯恩的精神大好，但这里的鱼头人终归是比普通刻印者还要孱弱许多，身上器官转化而来的因素回路也细瘦不堪。</p>
在僧侣眼中，亚希伯恩熟练地划开鱼头人的身体，无论速度还是熟悉程度，都让他很难相信这是一个初见鱼民的新人，三刻钟后，亚希伯恩成功将一张皮完整地展开。</p>
不流一滴血，没有任何器官的残留，只剩下皮料。似乎是靠因素将内部的东西全都烧干净，吃力不讨好，若是一个不慎，这些生长在“大衮”中的生灵，会直接异化为难以祛除的诅咒，那是寄生在人大脑中的禁忌诅咒。</p>
连学者都列为禁忌的领域，只要一个小动作都是致命的。</p>
艺高人胆大的学者，天赋奇高，莫非掌握的是“通识斟破”，明晰事物结构？“金通明”和“通识斟破”一者窥透人心，一者看透万物。还有来源于“博论者”的赐福，难怪要询问些位阶的问题，得到神明青睐者，大多都登临位阶。</p>
他不会知道，在“通识虚构”的创建下，一切内部结构都化作了因素回路，在因素回路消散的一瞬间，便只剩下亚希伯恩刻意没有破坏的皮料和部分鳞甲，以及一地的骨头。</p>
“工匠先生确实是一位技艺高超的学者，希望在梦境后面的旅途中见识到你在学识上的成就。”僧侣满意地点头，“衰枯腐金漆”环绕而成，隔绝外界感知的结界散开。在其余人眼中，亚希伯恩兴致大发，再次剖开了几个鱼头人而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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