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师，弟子前来复命！”</p>
韩虎欲要磕头，被刘学勤一把托住。</p>
这人本就个儿不高，这两年经历了北地风霜，看起来竟像个小老头。</p>
“哎，你受罪了。”</p>
作为道场一期外门弟子，如今已是庶务堂执事，但韩虎今年才刚满二十，就领了这么大个差事，刘学勤都担心他回不来呢。</p>
“弟子无事，只可惜在阴山遇到蒙古游骑打劫，死了两个护卫弟兄。”</p>
韩虎脸现黯然之色，他是刘家堡子弟，所带的护卫也都是自小一起玩的。但他这次是经山西出东胜卫（今内蒙古托克托县），深入蒙古境内。</p>
现在明蒙还处于交战状态，虽然韩虎他们是与山西商人组成商队前往，但也难保万无一失。</p>
刘学勤只好先安慰一番，才拉着他进屋里详谈。</p>
“上师，你看是不是这种石头？”</p>
韩虎从内衣口袋掏出两块巴掌大的石头，分别呈现棕红和黄绿色，表皮散发出玻璃光泽，十分好看。</p>
“跟您说的一样，夜里还会发荧光哩。”</p>
他又补充道。</p>
这种石头是韩虎去蒙古的最终目的，刘学勤命他去的包克图，就是今天的包头。</p>
就是为了寻找这种叫【独居石】的矿石，其实是稀土的一种，含有镧铈等金属。</p>
“嗯，应该是吧？”</p>
刘学勤也没见过独居石，他只是知道这么个东西，至于能不能用，还需要做实验才行。</p>
之所以费这么大周折，因为镧铈与铁合金，便是很好的打火石。</p>
用过煤油打火机的书友，应该对那种专用火石不陌生，但可能很少人知道这种小东西要用到稀土的。</p>
刘学勤自然不是为了造打火机，他要造的是燧发枪。</p>
这时候大明已经有火铳，而且火铳兵占比达到了一成。未来朱棣建的神机营，也是装备的火铳。</p>
这种火铳就是像炮管一样的一根铁筒筒，威力不大，使用也非常麻烦。</p>
自己有了弹簧钢，如今又有了火石，除了钢材这块还差点儿，条件基本都具备了。</p>
只要有一千火枪兵，刘学勤觉得自己占一两个县城问题不大。</p>
现在他也没敢往大了想，但要保障自己治下的产业，没有武装力量是万万不行的。</p>
两人聊了很久，说起传教路上的见闻，刘学勤听得津津有味。</p>
是的，韩虎他们出去都有传教的职责。</p>
只是韩虎性子耿直，不善言谈，是那种用时间和行动慢慢感化你的路数。</p>
这趟出去，发展的教徒不过寥寥数人，他自己都不好意思说。</p>
“哦，我把这事忘了。”</p>
韩虎叫来小厮，吩咐几句，一会儿功夫，他领了个小童进来，还是蒙古人的装扮。</p>
“这是莫尔根，他娘是个蒙古寡妇，后来改嫁了东胜卫的军户。当时莫尔根生了病，我用上师赐的符水救了这孩子的命，他娘就让他跟着我了。”</p>
什么符水自然治不了病，不过刘学勤是从柳树皮熬煮，得到水杨苷粗品，一种淡黄色晶体，做成一小片的，和符纸一块儿用。</p>
遇到个头疼脑热的，保不齐就好了。</p>
莫尔根当时不过六岁，但他会说蒙语，在草原上帮了韩虎很多忙。</p>
路上无事，他就教莫尔根识字和算术，没想到这小子一听就会，从来不用教二遍的。</p>
“莫非你还捡到宝了？”</p>
刘学勤仔细端详这小男孩，发现他眸子极为灵动。当下叫人拿来一套今年的入学测试题，让莫尔根做。</p>
结果这小子只用二十分钟就做完了，满分！</p>
这下连刘学勤也惊了，这塞山上的孩子没有不聪明的，但聪明和神童，还是有些不一样的。</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