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学勤觉得，自己像是雌伏在蛛网的那只蜘蛛。</p>
千丝万缕，每一根蛛丝被触动，他就知道，今天的晚餐到了。</p>
可这一次，晚餐有点儿大，大到他都觉得会被撑到。</p>
十月二日，信鸽捎来龙门书局的消息，【海底两万里】已经正式发行，三天时间销售八千册！</p>
单是零售都超过两百本。</p>
这时的大明人口才六千多万，读书识字的人，不过堪堪百万之数。</p>
秦州这种偏远地方，识字的大概还不足一千。</p>
按照刘学勤的指示精神，杨寓他们定的批发价从五钱到六钱五厘不等，建议零售价是一两银子。</p>
八千册的销量，意味着近五千两的收入。</p>
而成本呢？摊到每册书也就三钱银子上下，说是暴利也不为过。</p>
虽然还没计算固定资产折旧和版税，但可以想见，整套书如果全印出来，搞不好有几万两的利润。</p>
版税的概念是刘学勤提出的，他要从销售额中抽取两成。</p>
作为写手和老板，他这要求没人能反驳。</p>
但这种高额回报，起码令刘喜贵和杨寓两人跃跃欲试。</p>
之前刘学勤给他们讲了【西游记】和【封神榜】的故事梗概，约等于粗纲，能不能成书，则要看他们的本事。</p>
至于能不能成为另一个爆品，那就很难说了。</p>
如今龙门书局已经有了五台印刷机，考虑到车行开张，许多弟子要调到车行帮手，故而印刷机的生产速度也降了下来。</p>
以后差不多一个月能造一台。</p>
消息虽然严格保密，但那些书商能够根据成品书推断出来些端倪。</p>
龙门书局采用了新的印刷方式。</p>
有人明着问，有人暗中查访，搞的书局那边都紧张兮兮的。</p>
刘喜贵甚至又在旁边买了个院子，把匠人的家属全都接了过来。</p>
这本超越时代的书，会在大明掀起多大风浪，刘学勤心里也没数。</p>
想想金老爷子的【天龙八部】，总销量达到四千万册，他又觉得距离市场饱和还差得远。</p>
限制小说流行最大的因素就是如今老百姓的识字率太低。</p>
临洮府受道场的影响，识字率至少能达到百分之五以上，但陕西属于文教落后地区，总体能到百分之一就算不错了。</p>
老仙灵机一动，想把数学培训班同时办成扫盲班。</p>
现在的培训班采取一县一乡模式。</p>
临洮府的三县共有六个班，外加岷县一个。一期可培训三四百学生，一年就是七八百。</p>
这个规模在西北地区算不得了。</p>
特别是道场给弟子发俸禄这事，直接影响了大批农户，很多穷人把自家女孩儿送到培训班学习。</p>
今年招的女弟子占到总人数的将近四成。</p>
雍教谕得知老仙设宴邀请自己，面子上有些抹不开，他可是铁杆“倒刘派”。</p>
他都不知道自己的表外甥，杨老爷何时变了节。</p>
正欲推辞，杨老爷笑嘻嘻奉上一张自行车票，雍教谕立刻换了笑脸。</p>
真香啊，这可是值二十五两银子，快顶自己两年的薪水了！</p>
作为县里的教谕，他每个月也只能领到两石大米。现在粮食贱的什么似的，最多就折银一两。</p>
所以尽管皇上动不动把贪官剥皮萱草，可大家该收还得收。</p>
要不日子没法过啊！</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