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文拎了一瓶伏特加去结账,安怡不知道该做出什么表情,她抿抿嘴,咽了下口水,看着程文就这么徒手拎着700l的玻璃瓶伏特加一路回到洋房。
他用装威士忌的杯子装伏特加,倒满一杯咣铛干掉,顿一顿,不知道想了些什么,有时候傻笑着,有时候又很像在生谁的气,不变的是喝得非常干脆。半瓶下去,程文眼睛都迷离了,安怡想劝,可程文不给她机会,自顾自往下灌。
“你别喝了!”
程文顿了顿,瞥她一眼,没说话,接着倒他的酒。安怡把酒杯抢过去一口喝干。
“可以啊。不是说啤酒半杯倒吗?”
这是安怡第一次喝伏特加,威士忌杯的量,常人都很难有如此壮举,何况是在此之前只喝过半杯啤酒和非常小杯白酒的安怡。
伏特加不苦也不涩,但一路咽下去,几乎每个细胞都要被这酒烧焦了。安怡不说话了,就坐在椅子上,程文看她样子不对,已经有了几分相信她是真的不能喝酒。
“你没事吧?”
程文的手越过桌面抬起安怡的下巴,安怡的眼睛都对不了焦了,她的眼前有很多很多程文,很多的程文在她的眼前看着她。
安怡站起身,她的身体根本无法保持平衡,她在摔倒之前用手扶住桌面,总算把自己撑起来。程文看她醉成这样就去伸手想帮她一把,安怡还是坚持用手臂撑着自己绕过桌边,在程文面前勉强维持着一个站的姿势。
她想看清程文,可她的近视散光加上现下的醉酒晕眩,让这样简单的事情都变得无比艰难。她向前倾些,身体控制不了平衡,索性坐在程文腿上,彼此面对着面。似乎是总算找到了满意的距离,又不用站得太辛苦,她自顾自点点头,非常乖巧得看着程文。
安怡的脸越凑越近,程文也就由着她放肆,为了不让她滑下去还用手臂环住她的腰。
安怡带着酒气的呼吸近在咫尺,她兀自停在那里,像是还没想好下一步该做什么,她感觉到程文的手臂按住了她的背,然后自己的嘴唇像是碰到了一团火,一团极尽温柔但依然炽热到吞噬她的火。
程文吻了她。
安怡失去了知觉。
“你醒啦,要不要喝点水?头疼吗?”
“你怎么在这?”安怡的嗓子沙哑到方澜然难以辨别她到底在说什么,
“刘瑾瑜叫我过来接你,说你喝多了。”
安怡的头很痛,如果可以她都想把头切掉一了百了,宿醉实在是种太糟糕的体验。
“几点了?”
“三点,下午三点。”
“程文呢?”
“刘瑾瑜说他临时有个采访就回去了,所以才让我过来接班。”
安怡捂着太阳穴,神经一跳一跳像是随时要爆炸,她的心脏憋得难受,胃里翻江倒海想吐却吐不出东西,颅骨疼到要裂开。
“来,喝水,给你点了粥,我去热一下。”
安怡坐在床上慢慢抿那杯温水,她还穿着衣服,正试图一点点拼凑昨晚的场景,记忆里最后的片段是自己傻兮兮干了一杯伏特加,之后都忘得干干净净。
一杯纯伏特加下去,自己应该当时就倒了吧,还好还好,没什么机会做丢人的事情。
“老板,头还疼吗?想不想吃东西?”
“我回去喝碗粥就行,她醒了吗?”
“醒了,说是宿醉得厉害。”
“嗯,醒了就行,今天就这一个采访吧?”
“对,对方突然临时改时间,但这家媒体嘴很坏,实在不好推脱。”
“没事,我晓得的,你送我回家吧。”
程文的家是今年才买的房子,著名的楼盘,纵使自己咬着牙倾尽积蓄也还得按揭一部分,装修也是费尽心血。横竖他还年轻,有大好的前途去闯,拥有一个自己的家带来的归属感比什么都重要。
外卖刚好送到,程文还戴着墨镜和口罩,对着保安说了一句谢谢,等对方走出几步才关上门。礼貌是不容马虎的,尤其对自己身边的陌生人,太多人被“耍大牌”毁掉,未来还会有更多,他每一步都走得很小心。
程文把鞋子踢到一边,换了衣服洗手。他掀开外卖的塑料盖子,白粥正冒着热气,自己没什么胃口,有一勺没一勺得搅弄那碗粥。
昨天吻了她啊,她大概不会记得吧。自己第一次喝醉之后只记得喝完第一瓶啤酒的样子,后面的事情一点都不知道,好像是一直抱着人家唠唠叨叨,几句没意义的话来回讲,倒不至于酒品很差。
很久没谈过恋爱了,连再上一次接吻都没什么记忆了,只是在学校里的一堆追求者里挑了一个相对顺眼的,好好说话的时间远比不上吵架的时间,在朋友里最讲义气最靠谱的那个人到了爱情里为什么总是一副吹毛求疵爱吵架的样子呢。不过既然喜欢自己了,那对于这样的自己有所包容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那碗粥渐渐没了热气,程文终究没喝下去几口,索性封存在冰箱里。
“现在有空吗?”
“干嘛,大忙人有空找我啦?稀奇哦。“
“你来我家一趟,有点问题想问你。”
“可以,你等我一会儿,晚饭就蹭你的。”
“嗯。”
沈晨哲是程文同一所大学认识的朋友,同样当了明星。两人家庭条件都不错,买的新房碰巧离程文家不远。沈晨哲每天健健身做做投资,日子过得悠哉游哉,不时过来骚扰程文一下。
“我来啦,哎呀你怎么在家里还带妆。”
“你不说我都忘了,你自己拿点喝的,我去卸妆。”
“去吧去吧。”
程文卸得很快,他的脸透着因为睡眠不足的暗沉,人显得格外憔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