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女们闻言留下两个侍候,另两个则转身往凤仪宫疾跑去。惠安公主也赶紧跟着薛晏过去,她心想,就算真的打起来,有自己并两个宫女在薛晏好歹不会真的出什么事。
这厢,裴琅和薛晏距离三步相对站着,惠玉公主则退在裴琅后面,眼里迸出兴奋的光芒,似乎已经看到薛晏被兄长打的跪地求饶了。
“不知三皇子有何指教?”薛晏比裴琅挨了一大截,这就使得她必须得仰着头和裴琅说话,气势上也就跟着矮了一大截。
裴琅稍稍抬头,拿鼻孔看人,“连冯太傅都没这能耐,我又怎么敢谈指教二字。”
“那你叫我来做什么。哦,我知道了,你是想打我一顿给你妹妹出气。”薛晏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却又话锋一转,“不过三皇子可要想仔细了,这可是二公主先用弹弓打的我,你看我都流血了。”
裴琅早就看到了薛晏额角的伤。才七岁的女娃娃,粉雕玉琢的,那紫红色的伤口在额角尤为明显,但他一向护短,即使是妹妹的错也容不得别人来教训。
“那弹弓是御赐之物,能被它打伤是你的福气,你好生受着就是。”他道。
薛晏觉得这话太不可思议了,原来不止秦国人蛮横,以“君子如玉”闻名裴氏子弟也可以这般不讲道理!不过她可不怕,想当年临圣之战的时候她横起来可是连秦蛮子都避其锋芒,简直天下无敌。
“既然是这样的话我只好找皇上做主去了。顺带再求个宝剑啊缨枪啊什么的,以后杀人都不用找借口了。”薛晏抬脚就要走。
“你站住!”裴琅开始有些头疼了,这人怎么这样难缠。
“怎么,三皇子要和我一道去?”
裴琅闻言恶狠狠剜了薛晏一眼,“薛晏,你们薛家的孩子还真是好教养,薛缨昨天才和皇子动手,你今日就敢打公主。若是不想活了你就告诉本皇子,本皇子成全你!”
薛晏微微一笑,“三皇子这么说恐怕是不了解我。”
“哦?”
薛晏随手捡起掉落在枯黄草地上的约三尺长的枯枝在空中比划了两下,觉着很顺手,这才朝裴琅笑道:“皇子,我一样敢打的。”
话音未落,她手中枯枝便横扫过去,在空中划出一道短促的声音,裴琅没料想她竟然偷袭,闪避不就小腹生生挨了一树枝,那树枝应声而断。
惠安公主刚刚赶到就看到裴琅捂着小腹倒在地上,接着就见薛晏抬脚就往裴琅身上踢,裴琅就地一滚躲过这一脚,一个鲤鱼打挺刚起到一半就又被薛晏随来的一脚踢在膝盖上,还没挺起来就又摔在地上,而不幸的是,他的脑袋刚好磕在了一个种着凤仙花的小花盆上,花盆无事,脑袋破了。
“三哥!”惠玉公主见裴琅留了一脸的血,吓得面如死灰,连滚带爬奔到裴琅身边。
惠安公主本来心中长舒一口气,可又觉得这样不太好,毕竟受伤的也是自己的兄长,于是悄无声地走过去一把揪住正要往裴琅身上补上几拳头的小表妹的耳朵,把她拖到一边去,用极低却十分严厉的声音道:“你不要命了,你以为他和阿璿一样吗!”
“我知道,他是敏妃的儿子。可是那又怎样,打都打了,又不能收回来。”
“我刚才让宫人去凤仪宫报信了,你把三皇兄打成这样事情根本瞒不住。”
薛晏立刻炸毛了,“你怎么能告诉皇后娘娘呢,你到底向着谁!”
惠安公主也是无奈叹道:“我这不是怕你出事,谁知道你这么能打。”
薛晏眼珠一转计上心来,回头朝满脸血污的裴琅道:“三皇子也太不小心了,好好走着路怎么就磕到花盆上了。表姐,三皇子流了好多血,我害怕晚上做噩梦。”说着还紧紧抱住惠安公主,似模似样的抖着身子,仿佛真的受了天大的惊吓。
惠玉公主正拿帕子给裴琅清理伤口,听到薛晏这颠倒黑白的话不由怒火中烧,
“薛晏,你无耻!”
“以二敌一以大欺小,究竟是谁更无耻。何况还被打成这样子。”惠安公主神色淡淡地道,“要是二妹不怕丢人就尽管去父皇面前告状好了。”
那他岂不是成了笑话!裴琅捂着涓涓淌血的伤口站起来,恨恨地道:“薛晏,你以后最好别落在我手里!”
“我倒觉着三皇子还是多勤勉习武,毕竟我下手可是从来没个轻重的。”薛晏笑容憨态可掬。
裴琅直接拂袖而去,惠玉公主瞪了薛晏和惠安公主一眼也小跑着离开。薛晏大获全胜,但这件事并没有善了,而是捅到了太皇太后那里。听说是前去凤仪宫报信的宫女听说皇后和靖边侯夫人去过太皇太后请安了,又跑到慈宁宫去,这才惊动了太皇太后。
被慈宁宫宣召的时候,惠安公主内疚地望着薛晏,薛晏一脸沉痛地拍了拍她的肩膀,“表姐,再有下次你可一定得相信我的实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