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始至终没有说话的姜文微微点头，“只求您给她们一个痛快。”</p>
一个痛快…</p>
姜翎月听的笑了。</p>
“还当你们真的有多疼爱她呢。”</p>
原来也不过如此。</p>
曾让她艳羡至极的姜翎馨，所谓的受尽宠爱，也不过如此啊。</p>
一旦影响到他们的利益，就会毫不犹豫的被舍弃。</p>
若姜邵能坚定的求她放过姜翎馨，哪怕让对方日后隐姓埋名背井离乡，做一个平凡普通的姑娘。</p>
那也算是姜邵这个做父亲的，为幼女求来的生路。</p>
可他没有。</p>
他来到这儿的目的，并不是真正的心疼幼女沦为军妓，而是因为对方沦为军妓让自己丢了脸。</p>
有了这样的女儿，他觉得无颜见人。</p>
也让姜家的男人无颜见人。</p>
他骨子里就是一个自私凉薄的父亲，无论是对她这个生而克母的长女，还是那个捧在手心长大的娇娇幼女都一样。</p>
沈氏更算不了什么，他可以为了原配发妻指责长女不详，也可以为了姜家，为了自己的前程，让沈氏早点上路。</p>
看明白这一点后，姜翎月愈发觉得自己在这儿跟他们就是在浪费时间。</p>
本就对亲情没有什么期待，见识了他们对姜翎馨的冷漠后，就更加释然了。</p>
她站起身，一句话也懒得多说，掉头就要走。</p>
“娘娘且慢！”</p>
‘咚’！</p>
又是一道磕头声响起。</p>
姜邵道，“就当为父求你了。”</p>
“我知道这些年沈氏叫你受了委屈，是我对不起你，也对不起你娘，但你忍心你两个兄长也遭人非议吗？”</p>
姜翎月眼睫低垂，静静的看着。</p>
记忆中，不可一世的姜家家主，此刻匍匐再低，双鬓泛白，嗓音哽咽。</p>
他老了……</p>
跟沈氏一样，他再也不能拿捏她的人生，也再也对她造成不了什么伤害。</p>
他们的生死荣辱，都掌握在她手里。</p>
直到此刻，姜翎月才恍然明白祁君逸为何非要让自己跟姜家人单独见一面。</p>
因为年幼时期的经历，她骨子里对姜邵，对沈氏，除了憎恶外，其实还有深深的忌惮和惧意。</p>
只有亲眼目睹他们如今的模样，才能彻底告别昔年弱小的自己。</p>
……还真是用心良苦。</p>
姜翎月淡淡道：“你们求我没用，沈氏跟姜翎馨的事，是陛下亲自下的旨，”</p>
她没说错，皇帝陛下对沈氏和姜翎馨简直恨之入骨，谁来求情都没用。</p>
姜邵怎么会信，闻言，他面如死灰。</p>
“何至于此…”</p>
他晓之以理，动之以情。</p>
跪也跪了，求也求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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