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巴掌仿佛打到了姜芷夏脸上。她觉得心脏都在痛,耳边响起的是男人曾说的话——“有我在,以后不会再让你受伤了。”
姜芷夏压根没有意识到自己在梦境中,只觉得眼前的一切都是真的。她和那女人一同伤心难过。
而后她又看到女人对着镜子一边流泪,一边化妆,费了好大功夫才将自己打扮好。窗外不时还有他人窃语的声音。
“天帝会娶她吗?”
“人家那位都怀上孩子了,你说呢!”
“那凡人还真是有手段。”
“这种事一个巴掌拍不响。郎有情、妾有意。半推半就两人就成了。天帝要不是也有那意思能被一个凡人下药?”
“也是,不然他带她上来干什么。我听天奴说他最近谋划着修改天条,同意仙凡结亲呢。我看我们马上就要迎来一位凡人娘娘了。”
女人听着这些话,回头看向摆放着的喜服,觉得讽刺至极。但她还是将衣服穿上,随后拿起佩剑,一路闯进了男人的书房内。
她推门而入,却见他亲吻着另一个女人。
她已经哭不出来了,只是平静地问:“为什么要骗我?你明明说你爱我。你带她上来只是报恩,你要把她给墨宸。”
“朕没骗你!朕只是……”他走到她的面前,但被她用剑指着。
“好啊,那你把她送回凡间。”
“不行。”他回头看了一眼另一个姑娘。
“为什么不行?”她冷笑,“你不说,我帮你说。她怀孕了对吗?”
“我……”男人有些慌张,很明显他没打算告诉她这件事。
她不想听他解释,只移开目光看向她道:“是我小瞧你了。我把你当妹妹照顾,但你夺走我心爱的男人,还让人来告诉我你怀孕的消息。你真了不起。既然你这么想要天后这个位置。那我就给你,如何?”
说罢,她一剑抹喉。
男人施法向她输灵气,想救回她可回天乏术。最后关头,她用沾染鲜血的双手抚摸着他的脸颊,艰难地说道:“我终于……可以不再……爱你了……”
她说完便咽了气。
整个画面被鲜血淹没,姜芷夏耳边都是那个男人愤怒和痛哭的声音。她捂住耳朵可依旧阻挡不了那些声音的侵入。霎时,她被拖进血海当中,越陷越深。四面八方都是鲜血,她无法呼救,也看不清任何东西。
正在她越陷越深之时,又听有人吼道:“阿芷,醒过来!”
她猛地从床上坐起身来,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耳鸣声还没有停止,她看见凌玄澈面带焦急地问话,但她听不清他在说什么。
慢慢地,一切喧嚣尘埃落定,心跳也恢复正常。
她避开凌玄澈要给她擦冷汗的手,侧头看到外面天光大亮,转过头问他怎么在这里。
“你知不知道你发生了什么事?!”凌玄澈严肃道:“你身上的煞气突然蔓延,我在房里都看到了。这要是让别的神仙看见还以为你成魔了。要不是我进来布下结界,帮你调息,你哪还有机会坐这儿质问我。”
“谢谢你,大恩人。”姜芷夏诚恳道谢,穿鞋下床。
“你到底出什么事儿了?”他问出了一连串问题:“以前出现过这种情况吗? 是不是和你说的法阵有关?我一直想问桃源乡的魔阵为什么会有两个?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北方大帝说的异样和法阵又是什么?”
姜芷夏耐心等他问完,点点头,“问完了吗?”
“目前就这些问题。”
“行,那到我说了。”
“你说。”
“我不告诉你!”
她不顾他恼怒的模样,绕过他推开窗户,呼吸着新鲜空气,心中也不免疑惑:上回犯困是受了魔阵的影响,这回是因为什么呢?
她毫无头绪,对凌玄澈的逼问充耳不闻,只看向外面平复心情。梦中看到的事让她很是不舒服。
此时还在飘着雪,地上依旧那般泥泞,就是多了很多车辙。
良久,她突然想起来今天有什么事,探头左看右看,“不是祭天吗?人呢?”
“人家来过了。”凌玄澈一点她的脑袋,“外面那么吵都没把你叫醒,你是不是梦魇了?”
“啊?我都不知道。我们去他们祭天的地方看看。”
凌玄澈一把将她拉回来,按着她坐在椅子上,称祭天的地方离这儿不远,一日便可来回,他们晚上还会回来。她先运功压下自己混乱的气息才是正经。
姜芷夏觉得他说的有道理,罕见地听从了他的话。
果不其然,天色昏暗之时女王的车队浩浩荡荡地回来了。姜芷夏挤在人群中想到了当年她在忘仙见到仙皇游行的场景。
女皇的仪仗跟仙皇的排场比都算得上是勤俭节约的。不过该有的东西人家也不缺。
十二匹白马缓步慢行,后面拉着华丽的马车。女皇坐在车内,搁着车帘与百姓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