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四十二章 问心壹

常规感谢三位老友、</p>

宗完颜璟也是面色惊奇，似也出乎意料之外，随即哈哈大笑，道：“爱妃，这是何意，莫不是要劝谏寡人，要勤俭节用，含辛茹苦么？”</p>

完颜从宪几人闻言更是惊奇，完颜永济干咳一声，面露戚容，道：“元妃娘娘母慈天下，我前日路过南门，见一家母子，衣不蔽体，也这般煮白菘来吃，盐也没有。与了她一些银钱，眼下想来，心中还是好生不忍。”</p>

翼王完颜珣面上一紧，霍王完颜从彝也是面露尴尬之色。完颜从宪心中更是暗骂：“好你个溜须拍马的糟老头子，果然坏的很，又奸又坏！‘母慈天下’这四字你也敢说，元妃可还不是皇后呢！”</p>

其实完颜永济也不过五十余，还算不得老。此人揣摩上意，无所不用其极。知道完颜璟宠溺元妃，今日又摆明了穿戴暗示。此际终于抓住机会，这四字一说，自是表示支持。</p>

完颜璟果然面露喜色。</p>

李师儿笑道：“诸位莫要误会，此菜可不便宜呢。”</p>

完颜璟也笑，拿起面前小碗，道：“那朕可要尝尝，看值得几钱银子。”</p>

众人都等他先吃，只见完颜璟挑起一棵白菘。那白菘只留中间最嫩之处，倒也不大。一口塞入嘴中，嚼了两口，眼神一亮。又挑起一根，一口吃下。</p>

这厨子显是知道宫中“食不过三”的规矩，索性就放了两根。完颜璟两口吃下，竟似意犹未尽，拿起小碗，取调羹，又喝了口汤。</p>

完颜从宪几人哪个不知察言观色，立知不同。好容易等完颜璟放下碗，与李师儿相视一笑，随即朝众人一举手，道：“不错，不错，快尝尝！”</p>

完颜从宪已挑了一棵白菘入口，一口咬下，只觉舌尖一股鲜意如同要爆开一般。那白菘之上遍布针孔，汤汁牢牢锁在菜中。那哪里又是白水，分明是醇厚之极的鲜汤。</p>

完颜从宪也不愧是精于美食的老饕，立刻分辨出，那汤底乃是多年的老母鸡，加了鹌鹑、鸽子、野鸭、老鹅，还有若干禽类，汤汁变化之奇，叫他也是叹为观止。</p>

白菘已是炖的稀烂，入口即化，不带一丝残渣。不对，这白菘不是在汤汁炖煨，而是不断以滚汤浇注，一点一点烫熟。开始的汤浓，越临近熟透，汤汁越淡，如此一来，整棵白菘鲜味层次分明，越往中间，越是滋味无穷。</p>

完颜从宪紧闭双唇，让那股暖洋洋、甜丝丝、浓密密、醇绵绵之意充斥颊间。数息功夫，仍是余味未绝，回味绵长。</p>

李师儿面露笑意，道：“果然还是瀛王殿下最谙美食之道。”</p>

完颜从宪也觉有些不妥，连忙将口中之物咽下，笑道：“这道菜何名？”</p>

李师儿道：“这白菘黄白两色，碗如苍穹，岂不正是千里黄云白日曛？”</p>

完颜从宪拍手笑道：“好，好，原来是千里黄云白日汤！汤好，名字也好。”</p>

李师儿笑着摇头，道：“千里黄云白日汤，名字倒也不错，只是有些拗口，陛下何不也猜猜？”</p>

完颜璟见李师儿笑靥如花，心中万千柔情蜜意，忽然福至心灵，简直有些迫不及待，似是唯恐有人抢到他前头，道：“此乃高适诗《别董大》，全篇最佳，无非‘莫道前路无知己、天下谁人不识君’两句。此道菜貌不惊人，却实是超逸不凡。我若是那厨子，便要给它起名……”微微一顿，笑道：“应叫‘不识君’。”</p>

李师儿又惊又喜，晕上双颊，更显娇媚，由衷赞道：“陛下当真是学究天人，这也能猜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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