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那冯堃又言之凿凿一同被接出去的有十个妓子,乍一听上去,好像真如他们一早说的,只是坊内争风吃醋,误食毒药才致身亡那么简单。 </p>
李重意心头冷笑,这冯堃故意把平宁郡主也拉了出来,表面看来,此事好像顺理成章,无法深究。 </p>
但细细想来,若不是心虚,又何必如此费心欲盖弥彰? </p>
李重意冲梁韬帧拱了拱手:“今日事有疑点,此处涉及命案,无关人等还请移步,以免耽误了案情。” </p>
梁韬帧嘴唇抿得极紧,忍了又忍,这才刻意放缓声线道:“不敢耽搁督公查案,只是此处产业乃是本王不久前盘下的,若是在坊内出了事,本王也有管理不善之责。” </p>
说着,他还刻意手握折扇,对李重意也揖了揖。 </p>
李重意故作夸张的应了一声:“原来王爷便是此处的东家,真是失敬了!” </p>
梁韬帧客气应了一句。 </p>
李重意没有要息事宁人的意思,随即又把话题扯回案情中来。 </p>
“不知王爷是何时盘下来的?” </p>
“五月二十。”梁韬帧说了个确切的日子。 </p>
李重意笑得不怀好意:“与本案案发前后时间如此相近?宁王殿下在盘下这间坊之前,就没事先找人看看风水吗?” </p>
梁韬帧眉头一跳,气得暗中咬牙,展开扇子笑着道:“督公此言差矣,这寻花问柳之处,销金藏欢之地,时有女子殒命再正常不过,多是拖去乱葬岗草草埋了,消除贱籍了事,又与风水何关? </p>
倒是督公紧紧揪拿此事不放,不惜大张旗鼓的将本王引出来,本王实在有些好奇,不知这茵芙同督公是何关系,为何偏得督公如此另眼相待?” </p>
李重意桀然一笑,将他这祸水东引瞧了个真真切切。 </p>
厅堂内原本每日迎来送往,言笑晏晏,此时却气氛剑拔弩张,两个人凌然对视,大有互不相让之态。 </p>
“王爷说笑了,本督不过是个内宦,又如何能与这花楼里的姑娘有什么牵扯?所做之事,不过都是为皇上解忧罢了!” </p>
梁韬帧笑得更加放肆,摇着扇子道:“哦?本王竟然不知,原来京城教坊司里的一个妓子,也有本事惊扰到皇兄?督公大人未免太过危言耸听了吧?” </p>
朝局骤变,李重意便是知道这期间一定少不了宁王的动作,才下决心将这一滩浑水再搅得浑浊一些。 </p>
物极必反,秩序崩乱之时,必定会迎来重塑之日。 </p>
“一个妓子自然是没有这样的本事,不过她背后之人的身份却是不简单。” </p>
梁韬帧笑容微微一顿,表情依旧毫不在意的笑着问:“哦?本王愿闻其详。” </p>
李重意:“本督查到实证,这换做茵芙的花魁早年曾是陈府的贵客。她原名薛莹珍,没入教坊司之前是太常寺少仆薛莱幼女,陈纪文的青梅竹马。” </p>
他语气幽幽一顿,紧盯梁韬帧脸上细微的表情变化,轻松笑着道:“陈纪文前段时间因杀人罪而伏法,乃是本督亲手破获,当时皇上颇为震惊。而后茵芙姑娘紧接着香消玉殒,王爷,您说这其中究竟有没有什么关联?”</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