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婧婉闭目低头,只恨自己此刻不能关闭了五识。 </p>
心里竟然下意识的想着,若是李重意此刻也在场,她也不至于如此孤立无援。 </p>
贵妃似乎难以支撑的瘫靠在牡丹金凤软枕上,望着绯璃的神色已经褪去犀利,转为柔和,完全没有一丝被以下犯上的愠恼。 </p>
“当初的确是我对你不起,可你也要明白,即便你没有委身于皇上,你也不可能成为宁王心头所爱,他对你从无半点情意,这些你心里应当都是明白的。” </p>
林婧婉面上极力保持镇定,但心中的惊骇之情已经无以复加。 </p>
这个看上去容貌并不算有多出众的掌事宫女,竟然还纠葛着当今皇帝和宁王殿下的隐秘情事。 </p>
而且听她与贵妃的语气,这位绯璃女官竟然还是皇上的女人! </p>
绯璃听贵妃如此说,脸上不但没有一丝释然,反倒是越发的激动,胸前因为急剧的呼吸而不断起伏,清秀的五官已经因为过度哀恸而变得异常扭曲。 </p>
她径直走到杨媚卿床榻,来势汹汹,林婧婉本能的以身去抵挡隔开两人。 </p>
倒不是因为她对只有不到三日之缘的贵妃有多少忠诚,只是因为此刻内室除了主仆二人便只有自己,无论如何都不能看着一个躺在病榻上的病人遭受可能面临的厄运。 </p>
“你让开便是,她的性子本宫最是清楚,皇上以及内宫侍卫都在殿外,她没有这个胆子的。” </p>
绯璃像是被临头用冰水浇熄了怒火,站在床头,双拳握得紧紧的,却不敢再前进半分,好似当真是贵妃口中说所的,她没有这个胆子真的犯上。 </p>
未知全貌,林婧婉即便是在心里不敢轻易评价这两人的是非对错,在确定贵妃在她面前是安全的,她便也往侧面让了让,好叫这对主仆能够面对面解决。 </p>
“绯璃啊,你要恨我我能理解,可你明明那么爱宁王,为何要连他一同陷害?你指使金修容构陷我与宁王有私,一旦罪名成立,我固然死路一条,可宁王这辈子也断送掉了,你能忍心吗?” </p>
提到宁王,绯璃眼神里满是复杂的情绪,有半分的柔和,但更多的是戾气。 </p>
“因为我那么爱他,我对他一心一意,而他却至始至终都不肯多看我一眼,那我为何还要继续爱他?” </p>
杨媚卿笑了笑,忍不住掩住口鼻虚弱的咳嗽了两声。 </p>
“所以你一方面易容成宁王的样子,以他的名义让金修容对你马首是瞻,但金修容始终只是个幌子,是你万一事败之后的挡箭牌,而你真正计划的,便是以血藤花蚕食我的身体,荼毒我腹中的龙胎,我说的对吗?” </p>
她吃力说完这一长串话,身体便咳嗽得上气不接下气了。 </p>
林婧婉看不下去,左右找了碗热茶奉上,却被贵妃摆手示意拿开了。 </p>
“其实我原先也没有怀疑到你头上,我私以为以真诚待你,以真情感你,是能化解当年一夕的误会。但直到听到血藤花,我才恍然大悟,当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啊,你这些年的恭顺伪装,当真是连我都骗过去了,我有此一劫,也是命中注定。” </p>
绯璃轻蔑的瞥了林婧婉一眼,看得林婧婉心头一阵毛骨悚然。 </p>
她冷笑着道:“你也不用把自己说得那般无辜,当年究竟是误会,还是你为了固宠而蓄意构陷我,只有你自己心里最清楚。成王败寇,我只恨自己百密一疏。” </p>
杨媚卿一直咳嗽不停,林婧婉只好坐在床头给她不停顺背。 </p>
绯璃一脸无惧:“事到如今我只想要自己选一个死法。”</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