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婧婉的师兄就是滇南人,年幼时在滁州两人几乎相伴着长大,她对滇南的民风自然是了如指掌。 </p>
她没有顺着绯璃的奉承接过话头,而是又锐利问道:“不知掌事可有听说过‘血藤花’?” </p>
绯璃眸色一寒,笑容完全敛去,直问林婧婉:“林小姐为何会问起这个?” </p>
她语气陡然变冷,内室里正在忙碌的小宫女也闻言好奇的朝这边望了望。 </p>
林婧婉心中更加笃定自己方才的怀疑,亦是收敛笑容道:“看来掌事果真知道血藤花,那想必也是知道此花与孕中妇人安胎药中的砂仁相冲,同时使用则有破血之效,轻则腹痛不止,重则胎停流产,贵妃娘娘有孕生产之际,不知掌事身上为何会有这血藤花的气味?” </p>
宫女们大惊,纷纷停下手上的动作,全都齐齐望了过来,有的甚至还低声议论起来。 </p>
绯璃仍是镇定着道:“我实不知道林小姐在说什么,什么血藤花,什么腹痛出血,我全然不明白。” </p>
林婧婉今日也算是开了眼界了,前有金修容,后有绯璃,个个都是不见棺材不掉泪的秉性。 </p>
她目光紧紧盯着绯璃,吩咐离她最近的一名小宫女道:“去外间请督公进来,便说我这里有急事需要他来处置。” </p>
小宫女正要应声出去,却听得床幔里面一声柔弱的女音传了过来。 </p>
“不必了,婧婉你有话尽管直说,本宫替你做主。” </p>
宫女们齐齐侧过头去,只见杨媚卿艰难的撑着手肘侧躺起身,脸上的酡红好似褪去了不少,眼神也很是清明。 </p>
众人喜出望外,纷纷迎面跪扑上前。 </p>
“娘娘可算醒了,娘娘可觉得身子不适?” </p>
林婧婉也急忙上前去替杨媚卿诊脉,脉象虽然依旧微弱却很平和,便稍稍放下了心。 </p>
绯璃一直站在不远处不可置信的望着这一切,不曾挪动过分毫,也没有想要逃走的迹象。 </p>
杨媚卿几次抬眸与她眼神相对,流露出的便是轻慢以及厌恶之心。 </p>
林婧婉起先没有留意到,等到她无意间看到了贵妃的目光,便觉得这主仆二人之间,便是藏着外人难以探知的纠葛。 </p>
她将杨媚卿的手放在被子里面,双手自然交叠在小腹,身子微微躬着答道:“尽管贵妃娘娘的身子正在慢慢好转,还需多加静养,不宜太过费心劳神。” </p>
杨媚卿勉强对林婧婉笑了笑,道了一句多谢,便叫这殿中众人都散了出去,只留绯璃以及林婧婉二人。 </p>
林婧婉心头越发的怪异,直觉自己留下来探听隐私不妥,但也不敢违逆贵妃。 </p>
“此刻没有外人,你便照实说罢,本宫身上所中之毒,究竟是不是出自你手?” </p>
林婧婉忍不住拿眼角去打量绯璃的脸色,只见她神情无畏,似十分坦然的笑了笑。 </p>
“是。” </p>
林婧婉心头大惊,忙再去看杨媚卿,杨媚卿却未见有动怒,而是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p>
“已经过去四年了,你对我的恨意仍是不减。” 绯璃突然大声嚷道:“难道我不该恨你吗?我这一生都是毁在你手中,你还将我强留在身边,让我日日受这惋心蚀骨之苦,你当初还不如一刀杀了我!”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