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刘月敏吧？” 卢霜的表情大变，仿佛最深的秘密被人发现般，满面通红。但相比羞愧之类的情绪，我觉得更像是强烈的恐惧和不安。</p>
“你别害怕，是肖芸告诉我的。”</p>
卢霜疑惑极了，“肖芸？”</p>
我点点头，将所有的事情和盘托出，但省去了肖芸帮李胜的部分。</p>
我问及卢霜离开工厂后去了哪里，为何突然出现在这里，她思考许久，才终于愿意告诉我答案。</p>
当年刘月敏离开工厂后，李胜他们害怕她乱说话，于是给她安了个工厂盗窃的罪名，还买通了她的舍友，警方在她的房间搜索出大量工厂的东西。</p>
刘月敏百口莫辩，被送进牢里关押了一段时间。</p>
出狱后，刘月敏找工作很不顺利，日子过得凄惨，只能靠四处打零工为生。</p>
直到她打听到莫季红发疯，被送进了精神病院。</p>
莫季红是她之后的目标，在她离开后进入工厂的。当时交接的时候，俩人打过交道。那时候的莫季红漂亮伶俐开朗，对刘月敏很友善。</p>
刘月敏当时急于离开那个可怕的圈子，她一眼就看出，莫季红是新的替代品。但她不敢向她发出警告，只能眼睁睁看着她走入阴谋中被毁灭。</p>
莫季红成为如今的样子，刘月敏觉得自己是罪魁祸首。</p>
于是她去学习护理，为了不造成麻烦，刘月敏通过曾经的狱友的人脉，买了一张□□，以这个“卢霜”的身份进入这家私立的精神病院工作，试图在日常中保护和善待她以赎罪。</p>
听了刘月敏的自白，我只觉得唏嘘。</p>
明明她们是这一切的受害者，却依然选择尽量庇护彼此，并将思想的重担放在自己的肩上。</p>
我答应帮刘月敏保密，相比不顾一切去搜集证据，也许，我也能做一名保护者。</p>
离开精神病院，天色有点黑，公交车还有几班，于是我独自往车站走去。</p>
一辆车缓缓地跟在我身后，我有种不祥的预感，周围人迹罕至，只有不远处的精神病院还亮着微弱的灯，我除了往前走，别无他法。</p>
直到我走到公交车站，那辆跟随的车，也随之停了下来。</p>
车窗慢慢摇下，是那张久违又可怕的脸。</p>
李胜坐在副驾驶，信手点了根烟，嘴角噙着笑，望着我，就像望着走投无路的猎物。</p>
“舒童是吧？多少年没见了？来这儿干嘛啊？”</p>
我装作不认识他的样子，坐在站台，不发一言，眼睛看向车将行驶来的方向。</p>
李胜下车，坐在我身边，嘴里的烟味飘过我的眼角，直入我的鼻腔，我对此厌恶到极点，但对于这样一个毫无底线的人渣，此刻的我就像他随手可捏死的蚂蚁那般弱势。</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