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聂雨明白，此时不宜久留，也没有什么可问或能获得的信息。</p>
离开张媛媛家，聂雨从口袋里掏出录音笔，之前那些话她还是录了下来。</p>
“用得着吗？”我俩试听了一下，声音虽有些小，但谈话内容很清晰。</p>
“用是可以用……”但我在犹豫，究竟要不要用，我本以为她对此充满愤慨和不甘，但她的平静接受，反而让我于心不忍，担心如果用了这段录音，会不会重新撕开她好不容易愈合的伤口，即便是畸形的，那会不会彻底将她推入万劫不复之地？</p>
我正思考间，突然听到身后有人在叫我。</p>
我回头，发现是张媛媛的母亲追了出来。</p>
她气喘吁吁地赶到我们面前，问：“你们，是不是为了那事来的？”</p>
聪明如她，早已猜到我们的目的。</p>
我的手里正攥着录音笔，她看了一眼，我的手心瞬间火辣辣的疼。</p>
“阿姨，我是张媛媛以前的工友，就是来看看她。”聂雨担心张媛媛的母亲来者不善，还在帮忙打圆场。</p>
但张媛媛的母亲只是一直盯着我，好像早已看出，这场“问候”的始作俑者，正是我。</p>
“录音笔给我。”她态度强硬，手伸到我面前。</p>
我和聂雨心虚，对刚硬的张媛媛妈妈束手无措，只能像个气短的猴儿，将录音笔交到她手里。</p>
张媛媛妈妈打开录音笔，里面的对话再现得一清二楚，她眉头越皱越深，我和聂雨对视，预备一会儿双双跑路。</p>
播放结束，张媛媛的妈妈沉默不语，我和聂雨拉开同她的距离，脚底已在预备运动。</p>
“你们要拿录音笔做什么。”许久，她出声问道。</p>
我小心翼翼地回答：“不……不一定用，毕竟没太多有效信息。”</p>
张媛媛的妈妈冷笑一声，“这些信息难道还不足以还原事情吗？”</p>
我和聂雨冷汗直流，在强势又直白的张媛媛妈妈面前，手足无措。我和聂雨盯着她手里攥着的录音笔，觉得她下一秒就会摔到地上。</p>
谁知，张媛媛妈妈突然将录音笔塞回我手里，“不管你们是出于什么目的，但此事到此为止吧。”</p>
“这件事仍在继续，不罢手的另有其人。”</p>
她深深看了我一眼，目光复杂，“作为母亲，作为受害人，我们没有那么伟大，我只想保护我的女儿，让她远离这些痛苦的事情，我也不希望任何人再将这些事重新翻出来，甚至公之于众。”</p>
说完，张媛媛的妈妈转身离去，她走路的时候身体习惯性倾斜，仿佛所有的重担都已压在她的左肩，让她不断下坠。</p>
“那你为什么没有摔碎录音笔？”我朝她的背影喊道。</p>
张媛媛的母亲停在原地，但并没有回头。约一分钟后，她一言不发，抬脚离去。</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