绯弓抱着胳膊,继续嘲讽道:“你早在见到我阿哥之前,身边的弟弟就换了个人,你竟不知吗?所以我说燕白可能早就死了,他的尸体被扔下这万丈悬崖,找都找不到。”</p>
燕山景不理她,皱眉对观棋道:“还去芜鸢城吗?明知道那是个骗局?”</p>
观棋轻轻点头,她只有十六岁,剑比人高,心志坚定,遇到这样的事,她没有慌张,她只想要一个答案。</p>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观棋声音又轻又坚定。</p>
燕山景经过邬镜的事后,人看着还振作,内里已是一团废墟,任是绯弓如何嘲讽,她都无话可说。为情人,她对不起姬无虞,姬无虞几次三番为她舍死忘生,她都不能偿还。为长老,她对不起阳奇,养虎为患,邬镜明明那么多不对劲,她还是希望他悔改,酿成今日苦果。为朋友,她对不起观棋。甚至为姐姐,她也对不起小白……燕山景面无表情地靠着石壁,人生坍塌至此,总得一鼓作气冲出去,也许去芜鸢城就是出口。</p>
绯弓又拦下她:“我阿哥不记得你了,他说连你的名字都模模糊糊。所以你们不能和我们一起。”</p>
燕山景还真没想到和南理人一起。哦,如果南理人们要南下回家,她又要和观棋去芜鸢城,的确是同路而行。不过姬无虞的同伴们对邬镜发狂都无动于衷,恐怕更不会出手相助。姬无虞更被架在族人之间,已是南理世子姬无虞,不再是她的未婚夫了。</p>
面对绯弓的挑衅,燕山景点点头,无所谓,但不知为了什么,她随口道,“姬无虞这个名字我也只是耳熟。”</p>
反正他是装的,她也装。</p>
绯弓不敢置信:“你骗人!”</p>
“怎么会是骗人呢?”燕山景随意道,“你说的九蛇山我都模模糊糊,只觉得到过那里,发生了什么,全不知了。不信你回去问你哥哥,他也一定和我一样。既已取蛊,前尘往事休要再提。”</p>
绯弓还是不依不饶:“你是怕我们不带你!我们就是不会带你们的。什么摘月斋,听起来好危险,不和我一起你肯定没有好下场!我巴不得呢!”</p>
燕山景笑笑,看她这样子,更想逗逗她,她心情不佳,有个小姑娘上蹿下跳,也挺好玩,绯弓的怒气冲淡了她的郁闷。</p>
她拉着观棋快步走开,观棋是打碎过的花瓶,拼拼凑凑又物归原地,表面上完好无损,内壁全是伤口,只是开裂,还没开始渗血。</p>
绯弓再次拦住她:“喂——除非你把阳奇带上,我就发善心。”</p>
“匪夷所思的司绯弓——”这是转醒后阳奇的评价。阳奇不去,她要留在山中静修,她的内力被蛊虫锁住了,听姬和说,半年内会在体内自动死亡,无害无毒。内力动不了,阳奇还可以修剑招。长歌剑前几招都要求细腻周全,她的剑道修为还差得很远。绯弓在外面偷听,一听就立刻闯入阳奇的房间,阳奇屋子里乒乒乓乓,显然是这位大小姐在砸东西。阳奇不去,她就发脾气。</p>
阳非倒是心大,和前来诊治的姬和打雪仗,他俩一个七岁一个八岁,正是能玩在一起的岁数。姬和偷偷溜出来,被阳非砸中了,也傻乎乎地笑着,他从来没这么玩过。姬和早慧,在母亲那里沉默不语,却总是悄无声息地背离母亲,正如此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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