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着答着，两颗脑袋又挨到了一起，姬无虞的气息还是南理的馥郁沉香，衣裳变了，里没变。燕山景有点恨，可她总能回忆起盛夏时两人汗津津贴在一起，都觉得头发湿透了难受，可又谁都不肯放过彼此。他还在很认真地听故事，睫毛扇动，她揩去他脸上的一点灰。</p>
“嗯？有脏东西吗？”浑然不觉似的，姬无虞点评道：“我觉得白娘子有点傻。”</p>
“她救情郎闯仙台是有些傻。”燕山景明白她举止越界，所以越发替白素贞惋惜，“她本来可以一直做只蛇妖，说不定会变成两千年的大蛇。山中无事，不也成仙了吗？可她把神仙都得罪透了。”</p>
姬无虞点头：“你说得也有道理。但我认为她傻在别处。”</p>
“聆听高见。”</p>
“她非到许仙的人间去干嘛呢？她不能把许仙抓回她的老巢吗？她下蛋许仙孵蛋，我看也挺好。”</p>
燕山景斜他一眼：“跟你这人难说。”</p>
他未必就是在暗示什么，可今日的谶语太多。</p>
燕山景不打算多事，毕竟她不是手眼通天水淹佛寺的大蛇，他也不是弱得无药可救的书生，想也无用，不如不想。</p>
二人正要离开，出了门就被木质的巨大囍字给撞了回去，工人把囍抬上屋顶，燕山景盯着那个红艳艳的囍字片刻，这是否也是一种谶语？说来好笑，她居然还有拿这种东西安慰自己的一天。</p>
可姬无虞的眼珠子也黏在囍字上了，他看完收回眼神，和燕山景对视：“看什么，反正你也用不上。”</p>
燕山景叹了口气：“走吧。”</p>
姬无虞却赌气似的：“也未必，说不定你和邬镜用得上。”</p>
燕山景头也不回：“你觉得你和我的问题和邬镜沾边吗？”</p>
姬无虞跟在她身后默默走了一段路，又忍不住闷声道：“我和邬镜的不同，是不是他能一直穿着汉人的衣裳陪你在西南郡生活，他能留下来，而我却想着带你走？”</p>
燕山景再按捺不住：“你和邬镜的最大不同，是我分毫不爱他，你能放过他了吗？”</p>
身后的他骤然变得像雪花飘落一般安静，燕山景快步走开，像要快步甩掉她的窘迫，姬无虞跟着她，小声确认道：“真的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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